厉元朗说的话很难听,甚至还有些指责的味道。
孙书记面色微微一变,但很快就调整好心态,对着厉元朗说:“厉指导,你这话说的,什么叫下马威?在大岭村谁敢给你下马威!至于鸿门宴更谈不上,在土岭村,甚至在威马县,敢给您摆鸿门宴的人,还没有出生。”
厉元朗却不给孙书记面子,指着条凳上小伙子问:“他们来是做什么的?”
孙书记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:“原来你说的是他们,这些都是大岭村的好后生,年轻力壮,吃苦耐劳。你有什么事情,尽管吩咐,他们肯定给您办的妥妥的。”
随着孙书记的话音一落,便看到一个个年轻人站起来,开始七嘴八舌:
“厉指导,我有力气,抡得动铁锹,挖的一手好沟渠。”
“我也有两膀子力气,只要您往哪里指,我就往哪里去。要是犹豫了半秒,就是鳖爬的。”
“我爷爷让我给您带句话,只要能修水渠,哪怕把祖坟刨了都成,大岭村也想致富,也想改天换地。”
这个情况有些出乎厉元朗的意料之外,想过大岭村的人不配合,甚至暴力抗法,甚至厉元朗都做好了武装械斗的思想准备。
却没想到情况绝非如此,大岭村的人居然用出了怀柔,还有捧杀的手段。一下把厉元朗架了起来!
还真应了那句话,流氓不可怕,就怕流氓有文化。
孙书记不光有文化,而且还懂兵法,找来这么多的人,又摆弄出这样的说辞,这就是要把厉元朗架在火上烤。
看到这个场景,周迪也笑了。
如果还是上个世纪的民风,一些工作也不好展开,现在这样的风气挺好,能文攻的时候,就不要武斗,毕竟秀才遇到兵,有理也说不清,既然基层的同志喜欢讲道理,那就讲道理。
望着有些失措的厉元朗,周迪开口说:“有大岭村的地图吗?摆出来,让厉指导给你们指导指导。”
“有,有!”孙书记早就有所准备,但拿出来的却不是大岭村的地图,而是威马县的地图。
望着地图上的沙土河,哪怕是外行的厉元朗,也皱起了眉头,沙土河恰好在大岭村这里拐了个弯,完全避开了大岭村。
想要从沙土河里借水,那将是个大工程,毕竟距离决定了工程量,这里离沙土河也太远了。
就在厉元朗皱眉的时候,周迪却从衣服上拉掉一根线头,然后开始测量沙土河到大岭村的位置,以及大岭村到小岭村的位置。
如果地图的比例没错,从沙土河引水的长度,是从小岭村引水长度的五倍。也就是说最好的办法,是从小岭村引水。
厉元朗缓缓摇头说:“哪怕从小岭村取水,也是个浩大的工程,我觉得……”
周迪却抬起了头,看着厉元朗极为认真的问:“你听过坎儿井吗?”
坎儿井厉元朗当然听说过,是干旱地区的劳动人民,修建在地下的暗河,平日里收集雨水或者雪水,用以生活饮用或灌溉。坎儿井的工程量非常的大,需要几代人的前赴后继,才有了当今的规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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