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书记的眉头皱起:“小岭村跟大岭村的恩怨,元朗,你是知道的。虽然西洲市帮我们筑水坝,修引水渠,但他们不可能再帮着大岭村修引水渠……”
厉元朗把头一点说:“我知道,工指部的资金也有限,所以没指望他们也帮着大岭村,但整个大岭村是什么情况,您比我清楚,大家都是土岭乡的人,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缺水。”
厉元朗看着曹书记,发觉他的神情有些动摇,便又继续说:“我答应给他们修一条下水道,先解决他们的生产用水。当然不能白帮,开工的时候要让大岭村的孙书记,备上三牲,带着大岭村的族老,来下岭村的工地上祭拜。”
“什么意思?你还想搞封建迷信的那一套?”曹书记上下打量厉元朗,仿佛刚刚认识他。
厉元朗立刻喊冤叫屈:“曹书记,你可真是冤枉我了!什么叫封建迷信,这可是新时代,大家都是无产阶级战士,谁会信那个东西!我这样做,就是为了让大岭村的人,向小岭村低头,继而化解大岭村跟小岭村的恩怨。”
生活需要仪式感,每个工地开工,都会举行仪式。厉元朗让大岭村准备三牲,倒也让人挑不出错来!
同时大岭村的族老,来小岭村祭拜,表面上是工程开工,实际上的意思大家心里都懂,大岭村向小岭村低头,同时化解多年来的血仇。
曹书记已经猜到厉元朗的意思,细琢磨还真觉得可行。假如两个村的血仇能在自己的手里化解,这未尝不是一段佳话,甚至自己的功绩都能写进族谱,有机会单开一页。
厉元朗见曹书记沉吟,便继续说:“新时代,新发展,现在上面要求稳定,也要求繁荣。虽然小岭村通了水,有了发展的潜力,但也要发扬风格,让大岭村喝点汤,要不然……”
剩下的话不用厉元朗明说,曹书记能听得懂,他沉吟后说:“这事很大,我做不了主,要不然我开个会?”
厉元朗却摇头:“这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,找几个族老合计合计,他们肯定愿意压大岭村一头,只要没有人反对,这事就成了,毕竟大家都想过好日子。”
厉元朗这番话看似没什么力度,其实却充满玄机。如果让年轻人做主,恐怕不会同意,毕竟一直仇视对方。但换成老年人却不同了,小岭村刚有了盼头,有可能吃上一碗热饭,真的怕大岭村的人来把锅砸了!
毕竟大岭村的吃不上,倒不如大家都没得吃。
所以同样一件事,询问老年人跟询问年轻人,会得到截然不同的答案,毕竟老年人考虑的更深远,也更圆满。
曹书记点头:“那行,我就问问村里有威望的族老。”
厉元朗站起了身:“那我也向霍书记报备一下。”
曹书记一呆,看厉元朗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