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一凡自然是听出来了,人家并不明面抗旨不遵,只是找了理由来拖延,无非就是因为粮田归公的事情,谈不妥就开始拖后腿而已。
这个时候,如果他提出来说,要去水师基地看看。信不信这永嘉侯还真能让人把船凿个洞,反正是有手段拖延。
这就是朝廷派人到地方,如果没有听话的人配合,做事就会难了的地方。
这种理由,就算闹去朝廷,闹到朱元璋那边去,他也是不怕的。甚至他最乐意,先闹着拖着。
当然了,如果是朱元璋来的话,他有足够的威望,地方上敢这样的话,他能直接砍人脑袋。
但是,张一凡还没这个权力做这个事情。
永嘉侯不配合,调不到水师,那就是个麻烦事!
张一凡眉头皱着,心中想着这个事情该怎么处理?
如果拿他军营中藏女人的事情要挟,那就是幼稚了。就这点小错误,人家压根不在乎。要不然,根本就不可能让外人看到。
想了一会,他抬起头来看着永嘉侯说道:“一点田地而已,你第一个出来为难我。你这是被人当枪使了知道么?”
朱亮祖听了,稍微一愣,不过随后,他就露出无所谓的样子,自己又是吃喝起来。
张一凡见了,便又对他说道:“你要是好好配合我,不说别的,我可以给你一条明路,保你以后顺风顺水。可要是你这样跳出来为难我,我这里可以保证,以后你的日子会很难过。”
“呵呵!”朱亮祖听了,不屑地笑了下,然后放下了筷子,盯着张一凡说道,“你以为你是谁,一个驸马而已,就来如此要挟我一个堂堂侯爷?”
说真的,他还真不怕区区驸马!
“所以,你和宰相走得很近是不是?”张一凡听了,也是冷笑一声反问道。
朱亮祖听了一愣,没想到他会这么说。
张一凡知道自己说不服永嘉侯了,便站了起来,然后又对他冷声说道:“就念在你三千骑军的份上,我给你一个忠告,你是朝廷侯爵,不是宰相的侯爵,少和宰相来往,做好你的本分!”
说到这里,他顿了顿又补充说道:“还有,别为了你那为富不仁的岳父,就去为难番禺县县令。地方上的事情,不是你们武将该干涉的。”
说完之后,他便转身往营帐门口走去。
到了门口时,张一凡忽然又停住,转身看向还坐在那里的朱亮祖,又用那种坚定地语气说道:“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。如果上天之后还不见水师派过来,你会后悔第一个跳出来为难我的。”
说完之后,他不再停留,大步走了。
看着他离开,朱亮祖儿子朱暹有些担心,对朱亮祖说道:“爹,他是皇上非常看重的驸马啊!”
朱亮祖盯着营帐门口,一竖手,示意他儿子别说了。
虽然看不到张一凡的身影了,他却依旧看着,只是冷声喝道:“我堂堂铁券在握的世袭侯爵,要真得被区区一个驸马一吓,就真得听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话,我这脸往哪里搁?”
说到这里,他顿了顿之后,又是冷笑一声道:“给他脸就蹬鼻子上脸,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,让他知道,我永嘉侯到底是不是好惹的!他娘的!”
说完之后,他用力一拍桌子,站起来转身想走了。
朱暹见了,犹豫片刻,还是对朱亮祖说道:“爹,这个事情,犯不着我们冲上去和驸马做对,就如同驸马说得,会不会被人当枪使了?”
说到这里,他怕他爹生气,就又连忙补充道:“爹,其实我没别的意思,就是有点气愤,有些人估计会躲在暗地里偷着乐,绝对没有说爹怕那驸马的意思。”
朱亮祖听了,转身盯着自己儿子看了一眼,最终恼怒地说道:“总之,水师是不可能派出去的!”
本来,他还想主动找事,总要教训下这个嘴上无毛的驸马。但是,听他儿子的话之后,最终还是算了。可是,水师还是不派。
朱暹看着他爹转身走了,没敢再劝,最终只能是一声叹息。
他也算是倒霉的人,在原本的历史上,他爹为了老丈人,搞死了道同,然后他被连累,一起被朱元璋鞭打致死。
因为朱元璋要弄死他老子,而他又是有勇有谋之人,就把他给连累了。
他爹如今在气头上,他也没胆子再劝,隐隐觉得,很是不妥。
再说张一凡这边,出了军营之后,便去广州城里找了广州知府方克勤,看是否能以他的名义想想办法。
毕竟灭掉珠江口的海贼,对于广州等地也是受益很大的。
但是,方克勤一脸无奈,他差不多和张一凡前后脚到任,又没有张一凡的资源,还在府衙和那些属官打擂台,根本就没那个能力帮忙。
无奈之下,张一凡只能空手返回香山县,另外再想办法。
“驸马,那永嘉侯会在三天内派出水师么?”路上,戚祥皱着眉头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