额头青筋鼓起。
“只要给我机会!我一定能弄沉那艘船。只要给我上船的机会。”
邓永昌在一旁,看了一眼林珏,他又眺望了一眼,那艘前无畏舰。
眼神里,闪过犹豫。
不过很快,这一抹犹豫,就变成了决绝。
“现在这个距离,你绝对没有可能,活着登上那艘百人队长。”
“但是距离如果能拉进一些……你不被炸死的话,或许有机会。”
“致远……可以送你过去。”
“只有致远,能做到这一点。”
和邓永昌并肩而立的林珏,整个人一愣。
他扭头看着邓永昌,控制不住的呼吸急促。
“致远要离开战阵?”
邓永昌咧嘴笑了笑。
“我们本来的计划不就是这样吗!”
“三角战阵,要牺牲一艘外围船舰,之后以三角战阵中心的,超勇和扬威,作为真正的诱饵。”
“引诱邪狐舰船,靠近!”
“等到足够距离,陆炮开炮,以最勇猛的火力,让邪狐战船的舰体受损,无法保持高航速!这样水师才可以包围,吃掉他们。”
“只是之前,计划牺牲的,是济远号或者广甲号。”
“因为那两艘舰船的管带大人……一个谎报军情,另一个有私通邪狐鬼的嫌疑!手下水军,也都只知道享乐,贪污,甚至有人,曾经强抢民女,却被窝藏,这样的水师官兵,死不足惜。”
“可惜……现在,不能用他们了。”
“用致远吧!”
林珏瞪大了双眼,接着声音撕裂。
“不行!”
“致远不行。”
“这一次的作战计划,优先保护的就是致远。”
“你死在沧海,也什么都不会改变。”
“你活下去,或许能看到新世界,甚至帮新世界的那些年轻人一把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,这个国家,是靠着一代传一代的希望,才有未来的。”
邓永昌轻笑一声。
“吾辈从军卫国,早置生死于度外,如今之事,有死而已!”
接着,他扭头看向致远号,甲板上,还残存的水师官兵。
“诸君!”
“邪狐的船舰,越来越近!”
“船舰对轰,若致远战沉,诸君,害怕吗?还有什么遗憾吗?”
整个致远号的甲板,寂静了一瞬。只有火炮打来的轰鸣声。
但是很快,甲板上,传来一个个嘶吼声。
“致远大副,陈金揆,曾经留洋海外,水师学堂毕业,报国而死,心甘情愿,唯一的遗憾,是没能看到我大夏海防巩固!洋人不敢侵犯的那一天。”
“致远,鱼雷大副!薛振声,水师学堂毕业,不怕死在海上,能跟随大人而死,死有荣焉,唯一遗憾,不能会乡里,给父亲母亲,养老送终!望父母,原谅孩儿不孝,父母大恩,来世再报。”
“致远,枪炮二副,费乃谟,不怕死在沧海!只遗憾,没能再打沉几艘邪狐鬼的军舰。”
“致远,大管轮,郑文恒,写过一首诗,请大人赐教。大炮开兮轰他娘,威加海内兮回家乡。数英雄兮郑文恒,安得巨鲸兮吞扶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