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妃各自散去,而黛玉则与宝钗一起,聊着入宫的一些琐事。
走了一会儿,宝钗突然说道:“一会儿,陪我去个地方!”
黛玉随即问道:“去哪儿?”
宝钗微微一笑,说道:“去了你就知道了!”
当朱景洪开始行祭礼时,奉天殿外的广场之上,宗室、武勋、文官和各部、盟、土司、藩国使臣,以及外国诸使节都已按位次站好,人数接近有两千人。
好在,奉天殿外的广场足够大,安置下这些官员使臣绰绰有余,甚至现场还有近两千的仪仗侍卫。
而宗室郡王、六部九卿、五军都督府的将领们,则因地位高则是站在大殿台基之上。
而朱景洪的宝座设在奉天殿外,一会儿他将在此颁布诏书,接受群臣朝贺叩拜。
丹樨两翼,锦衣卫设云盖云盘于东,教坊司设乐于西。
钦天监官员设定时鼓,尚宝司设宝案于御座前,鸿胪寺设表案于丹陛上,告祭上苍的诏书将在此宣读。
随着时间流逝,距朱景洪驾临奉天殿的时刻越来越近,丹陛上下列队的文武百官们,神色越发肃穆等待着皇帝陛下驾临。
今日天气非常不错,天空湛蓝只有少数云朵飘着,让朝日阳光可以自由撒向大地。
突然鼓声响起,这便是皇帝即将驾临的信号,随后乐工们开始奏乐,乐曲高亢宣扬着皇家威仪。
朱景洪是告祭祖先,所以是从太庙返回,故而是从午门、奉天门出现。
旗手卫的三十二名军士,抬着他那过于豪奢的辇轿,从奉天门外进到了广场之内。
在周边最靠近的是四十多名乾清门侍卫,这些人或许武力值不一定最高,但全都是最忠心于他的人,其中多数是他的外房亲戚。
在这些侍卫更外层,便是龙禁卫的侍卫们,此刻随扈者乃是百户以上武官,普通侍卫根本求不到这机会。
朱景洪手持大圭,端坐于辇轿之上,此刻他眼前除了晃动的冕旒,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。
目光扫向左右,他看见了匍匐在他脚下的百官,似乎漫无边际一样无穷尽。
他的前方,丹陛之上,皇帝宝座等候着他的主人。
从奉天门到丹陛石,中间差不多有两百米的距离,不算太长却让朱景洪感觉走了很久。
他确实走了很久,广义上来算他走了十年,三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,他都是提着心吊着胆在走。
辇轿往前行进,当朱景洪回忆这十年时,现场官员们也在回想这些年发生的事。
时间往前倒推十年,乃至于只往前推五年,都不会有人想得到,会是这位继承了帝位。
他适合做皇帝吗?如果是十年前,几乎所有人都会否定。
但现在,所有人都必须要承认,这位天生就是做皇帝的料,手段之严比他爹都有过之。
视百官如家奴,治朝政如私产,用军队为爪牙,待外邦如鱼肉……
虽是年少继位,却有安邦定国之功,得到军队上下一致效忠,这样的皇帝无人敢轻视。
尤其是这年少继位,让群臣想到了一位故人。
今年皇帝二十五,当年唐太宗继位二十八,两个人起家的经历也类似,这让很多人产生了联想。
太宗已降,大批帝王自比唐太宗,但都是往蹭流量给自己贴金,但眼前这位年轻皇帝,或许真有可能开创如太宗那般伟业。
官员们思绪发散得很开,而此刻奉天殿内四三层阁楼上,宝钗与黛玉并肩而立,平静看着外面的盛况。
她们这里站得足够高,所以视线非常之好,而且不容易被人发现。
依照制度来说,她二人不能出现在此,可宝钗乃是中宫皇后,她愿意来也就来了。
“宝姐姐,咱们这样……只怕是不太好!”黛玉有些犯难。
她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做皇妃了,还会干出这样出格的事情,而且还是跟着皇后一起。
这里可是奉天殿啊,象征皇权至高无上的奉天殿……黛玉心中难以平静。
手扶栏杆,宝钗微微笑道“只要没人说出去,有什么大不了的事?即便说出去了,又能如何?”
“可你毕竟是皇后,母仪天下的皇后,总是该……”
“妹妹啊,从王妃到如今这皇后,你可知我经历了多少风浪?”
“平日你见我,总是处置人情往来,亦或是接见各府贵妇,最繁琐的便是管理一府之账目!”
“但你可知除了这些,我还要细致了解某人品性立场,并以此用人罢人乃至杀人!”
听着宝钗的自述,黛玉没有再插话,她知道这十年王妃之路,眼前这位姐姐确实走得不易。
“我常劝他,狠辣事做得多了,也不能忘了自己是个人,多少保留些人性!”
说到这里,宝钗叹了口气:“我又何尝不是如此,手握生杀予夺之权,真就会让人随心所欲,完全不顾忌旁人感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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