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榻上,李纭生一张脸白如纸,刘大人和几个太医急得团团转,如果再拖下去,他们实在担心皇长孙能否撑得下去。
杨珊瑚坐于一旁抹眼泪,李诚也只能干着急,如果李纭生在拔箭中出现了任何风险,没人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。
陆小末在旁唉声叹气,直是责怪自己,若不是她想去千山别院,李纭生也不会被刺杀。
秦疏唯有静静坐于一旁陪着她。
陆小末脚步不安地踱来踱去,忽听榻上传来咳嗽声,几人都齐齐拥了过去。
看到李纭生已睁开了眼,李诚问道:“纭生,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
李纭生紧皱眉头,“还好,就是好痛。”
李诚问刘大人,“有没有办法让他的痛楚缓和一下?”
刘大人摇头,“下官无法可想。”
李诚不悦地就要训他,李纭生摇头,“皇叔不要责怪刘大人,我没事。让陆小末陪我说说儿时的趣事分散我的注意力就成了。”
陆小末反手一指自己鼻子,“我?你想听我小时候带你上树掏鸟窝下池捉王八的糗事?”
李纭生勉强扯了下嘴角,一双黑眸浅浅望着她,弱弱道:“嗯,我好久都没听你叽叽呱呱那些个儿时事了。”
陆小末觉得有些不可思议,一手摸上他额头,又比了比自己的,恍然大悟,“果然,人有些烧糊涂了。好吧,放在以往,我肯定是不好意思揭短的。不过你现在是伤者,想听什么我就给说什么,且看我把你的糗事一桩桩一件件都给你数落出来。”
她边说边搬了把椅子坐到床榻前,嘴里已经说道开了。
“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,是在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上。那时候你才六七岁,穿着一身亮眼的棉袍子,长得像个粉团儿。我大姐牵着我在御花园里走,你拉着一副小弓箭躲在暗处忽然就朝我射来。被我姐一把将小箭接住,我当时也就七八岁的样子,不知怕惧,把你揪出来按到地上就是一顿拳头。揍得你哇哇哭,若不是有宫人和我姐拉住,你当时可就惨了。”
这些辉煌的历史,陆小末说起来居然有些眉飞色舞。那时候不懂事,想干啥就干啥,即便是皇长孙,她照样揍得他找不着南北。
李纭生看着她发光的眼眸,轻道:“你不知道,我当时恨死你了,那身棉袍子是皇祖母亲手为我缝制的,很好看,很暖和,被你一弄,就成了满身污渍。”
陆小末笑道:“我哪里知道,只知道要把这个敢用箭射我的小王八蛋打服。后来你皇祖母问你为何要射我时,你说你几个叔叔都是对人射箭,为何他们不挨揍,你只射了个野丫头,为何就要被打得鼻青脸肿?”
说到这里,她忽然之间记起了皇后娘娘听了李纭生这话后把脸背了过去,脸色不太好,明明有些不开心。当时小,只是觉得那个变化令她有些不舒服。现在回想起来,觉得那个眼神是一种带着阴郁的可怕。
房间里有一瞬间的沉默。
坐于一旁的秦疏垂下了眼,转而起身向李诚告辞道:“昨晚一夜未睡,到现在确实乏了。这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,就先告退了。”
李诚看了眼坐于床榻前与李纭生叽叽喳喳说话的陆小末,心里似明白了什么,只能点头道:“你先去歇息吧。有什么事会叫你。”
秦疏一礼后出了暖融融的病房,正好看到云九安和傅远浩过来,便道:“你们要去看皇长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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