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很擅长阴谋论嘛。”丽贝卡转过身来。
“不是你自己说的教会很复杂很危险么?我是顺着你的理论在聊的。”迈洛两手一摊。
“就你嘴皮子最利索。”丽贝卡不喜欢与他人进行任何形式的辩论。
迈洛更无所谓:“要不然贵族富婆怎么会喜欢呢。”
……
丽贝卡重新将目光转向庭院里:
“看到黛西了吗?”
“一点钟方向,坐在角落里背对着我们这边,全场就她一个人没有活蹦乱跳的了。”迈洛迅速捕捉到了角落里女孩的背影。
黛西坐石凳上,她身穿黑色朴素的连衣裙,双眼由一根黑色的布条遮盖,此时正一手搭着画板,一只手握着彩笔,白纸上涂抹着什么。
她的动作非常认真仔细,除了移动的彩笔之外,全程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,也没有出声,相比之下显得与周围所有嬉闹的孩子格格不入。
黛西所处的位置,刚好位于没有被夕阳照射到的建筑阴影下方,她就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着眼前的大片阴影,认真描绘着……
说不上有什么特殊的感觉,但这画面看久了,总会给人一种十分隐晦的诡异感……
尤其是当你知道那孩子是个盲人的时候。
……
“你觉得我们应该进去跟她说说话吗?”丽贝卡看着远处黛西渺小无助的背影。
“我不是很建议这么干。”迈洛发现,原来丽贝卡也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。
“为什么?”
“咱俩的声音,穿插在她所有不幸遭遇的记忆里,不是么?”迈洛说道。
从最开始躲在暗藏储物间里,到后来被裹尸布怪人掳走,再到后来在执法所内的恐怖遭遇,所有这一系列的经历中,都有迈洛和丽贝卡的影子在。
他俩确实不太应该出现在黛西的生活里。
丽贝卡沉默了。
这算是她对迈洛的看法的一种认同吧。
俩人遥遥盯着黛西的背影看了良久,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,丽贝卡忽然问道:
“话说回来,你不打算聊一聊你那天的奇怪反应是怎么回事吗?”
“哪天?”迈洛自认为这段时间里自己的“奇怪反应”简直不要太多,根本数不过来了都。
“黛西在执法所档案室的那天。”丽贝卡直截了当地说道。
“这么细节的事情都还记着么?”迈洛咧了咧嘴,但最终还是啥也没说:“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讲给你听。”
“不说算了,回去。”
丽贝卡并无任何强迫的意思,当然,迈洛确认不说,她也没有任何失落的神色。
“那走吧。”
迈洛和丽贝卡各自上马,朝着执法所的方向起步。
……
但在他俩转身没多久,喧闹庭院里,那唯一一处阴影角落中,孤独的女孩忽然停下了手中的画笔,缓缓扭过头来,面相迈洛和丽贝卡两人离去的方向。
她维持着这个动作,就这么安安静静地“看着”,许久都没有动弹。
直到迈洛和丽贝卡的背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处,女孩才缓缓回头,重新执笔作画。
固定在画板的白纸上分部着无数线条,这些线条粗糙、扭曲,有的交错一团形似大片的漆黑,有的则宛若哭泣的音符,显得僵硬、错乱。
整幅画呈现了一种不协调和割裂感,令人不适。
……
迈洛和丽贝卡骑马走出这条街道之后,丽贝卡忽然侧过头来,眼神怪异地看着迈洛。
“干嘛?”迈洛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。
丽贝卡指了指自己的面罩:“你的面罩在滴血。”
迈洛扯下面罩才惊讶地发现,自己的鼻孔正有大片的鲜血涌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