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婉柔却明显在出神,没有听到。
“婉柔!”卢老夫人提高音量,叫了她一声。
白婉柔的眼睛这才聚焦起来,勉强回应道:“啊?祖母?”
“老夫人喊你呢!发什么愣?”卢老夫人皱眉问。
“对不住,老夫人。”白婉柔起身道歉,“刚才一时走神,不知老夫人有何吩咐?”
“刚刚见面的时候不是还叫我祖母吗?”谢老夫人微笑问,“这会儿怎么又改口了?”
白婉柔心口堵着淤血一般,紧捏着拳头,强咽下心头血,说:“刚刚是晚辈见着您一时高兴,如今想想,是冒昧了。”
谢老夫人说:“你喊我祖母也无妨。只要清风认,我们不反对。”
白婉柔:“……多谢老夫人。”
谢老夫人又说:“把你头上的随珠钗拿给我吧。这随珠钗,是穆家给未来主母的信物,并非清风私有财物,你戴着不合适。”
白婉柔的脸一下子通红,转头看向穆清风。
但穆清风却什么也没说,只是脸色异常难看。
她不得不取下随珠钗,拿给了谢老夫人。
谢老夫人起身走到白宪嫄身边,拿起白宪嫄的手,将那随珠钗放到她手心,说:“阿嫄,这是广陵穆氏给你的信物,是我们两族三代交情的见证。其他的事情可以等你出孝再说,这个,你必须拿着。”
白宪嫄:“……”
“阿嫄,你先收着吧。”卢老夫人说。
白宪嫄只得先收了。
无论从其价值本身还是从其代表的意义来说,白宪嫄如今都不稀罕这钗。
但是还是可以用来气一气白婉柔的。
她捏着那随珠钗,看向白婉柔,冲她弯了弯嘴角。
白婉柔那伪善的模样几乎挂不住,鬓间的青筋都崩出来了。
于是白宪嫄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,又看向了邬宓。
姜还是老的辣,邬宓比白婉柔城府要深得多,跟她对视着,完全不动声色,只眼神略显阴沉。
事情告一段落,卢老夫人安排穆家老夫人跟她一起住,老姐妹一起说说话。
又专门叫了秦简去,让他给穆伯潜打扫出一个单独的客院。
白宪嫄感受到了祖母的细心之处。
穆清风住的客院,住下十几个人都没问题,但是祖母没有安排穆伯潜跟穆清风住一起,而且单独给了穆伯潜一个院子,应是怕他们兄弟尴尬。
大家一起离开了福寿园,邬宓、白婉柔、穆清风径直走了,到了无人处,邬宓喊了穆清风一声:“穆公子。”
穆清风停下脚步,但是没说话。
他有些狼狈,或许并不愿意面对她们,邬宓也看出来了。
但是她不能让穆清风因此疏远了她们甚至怨恨她们,于是说:“你是穆家唯一的嫡子,有谁比你更重要?如今,居然因为阿嫄,就换了世子的人选?这其中,可是有什么隐情?”
穆清风沉默片刻,说:“自然是有的,只是难以对他人道,还望见谅。”
邬宓说:“不方便说,便不说。但是清风,不管你做任何决定,我和婉柔都会支持你。”
穆清风眼神一暖,点点头。
白婉柔眼里含泪,很隐忍地转身啜泣着,低声说:“都是因为我,是我害你如此……”
穆清风安慰她说:“婉柔,别哭。如果非要找人为此事负责的话,那也绝不是你。该是……白宪嫄!”
若非是她招惹了那些地痞流氓,他又怎会跟婉柔有了那种意外?
若非是她亲手扼杀了婉柔肚子里的孩子,逼得婉柔活不下去,他又怎会提出退婚?
都是因为她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