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孽子!该死!”
轰隆!一发铅弹直接命中了观星阁,打得窗毁墙塌,承梁木柱一阵摇晃。
土灰溅了朱瞻隆一头一脸,王爷人没站稳摔倒在地,头冠也丢了,狼狈之余忍不住咒骂,“畜生!”
永宁郡王差一点就可以庆贺弑父成功。
好在王佛儿这王府总教习功夫了得,一把将王爷从楼阁中抢了出来,拥簇着他退往后方将军炮射程不及的空地。
不一会威远侯也领着几名亲兵退了过来,对朱瞻隆说道:“这小混蛋疯了,用攻城炮……”
见伊王脸色阴沉,双目好似喷火!侯爷连忙会意的住嘴。
朱蟠神容悲戚,红着眼说道:“父王,这世子之位在二弟眼中竟如此重要?不惜骨肉相残?他既然想夺,我让给他便是!”
朱瞻隆听得脸色更差了,二儿子炮打亲爹,长子又在这里演温良恭俭。
朱瞻隆理都不想理世子。他看了看高侯爷,苦笑着说道:“高兄,眼下战事胶着,对我方不利,如何做战还得你拿主意!”
高昌泰皱了皱眉,开口道:“前面攻势太猛,咱们抵挡不了太久。得想办法反击!”
高侯爷说道:“听闻世子武功高强,现在内府空虚,最好由你领些侍卫去保卫家眷,以免战事伤及妇孺。我们在前面也好放心杀敌!”
朱蟠有些不放心这里,看了看他爹。朱瞻隆对他余怒未息,哼了一声,说道:“去吧,这里有佛儿守着。”
朱世子这才告退。
高昌泰支走了世子,接着说道:“将军炮正在猛轰。坐以待毙不行,得从侧面西门着手,派出一支人手,佯装突围,打乱朱驹的人马部署。等扰乱了阵脚,正面我率队上马冲阵,争取踏溃这些叛军!”
朱瞻隆听了一呆,心说“那边三千人,我那点铁甲兵和一队火器都调给你还打得吃力,分兵出去这防线非散了不可……”王爷禁不住问道:“兵从何来?”
高侯爷冷然说道:“朱兄,你这府中内监和宫女,加上奴仆足有六七百人了……”
王爷想了想,关键担心这些人能不能成事,最终说道:“哈哈,好!就来个声东击西!”
王教习默默的站在伊王身后,凝望着面前这位千岁之尊。朱瞻隆挺拔的背影里似乎承载了无比的冷酷和孤独。
又与高侯爷商量了一些细节,朱瞻隆召集了王府几名管事,命他们分头传命,在大殿前集合。片刻之后,所有太监和宫女,以及王府世仆齐集在殿前听命。
这些底层的人,虽然心头恐慌,但也想过小郡王只是想夺位换代,谁做王爷也跟他们下人无关,惶乱中也有一丝安稳。
待到永宁军疯狂使用将军炮轰击王府,打得亭台楼阁化做瓦砾。躲在那里都不安全,几番炮轰下来也死了一些,都恨朱驹手段狠毒,却也被这霹雳横飞的阵式吓得魂也险些丢了。听到王爷传唤,如同溺水者捞住浮木,习惯的就想过去听从指派。
朱瞻隆站在一处汉白玉台阶之上,肃容看了这些惊弓之鸟好一会,才缓慢的开口说道:“本王无德!生出一个逆子!现在闹得兵临城下,护不住尔等的安危,我之罪也……”
顿时有几个大太监以头抢地,失声痛哭,连声喊道王爷不可如此,大伙受不起啊。
朱瞻隆命令侍卫搀扶起来几个太监。
王爷叹道:“我欲与朱驹决死一战!不忍你们跟着我受累,我府中铁甲兵会在前面挡住敌兵,稍待放开西门,大伙从那里冲出去吧。”
“王爷仁德!”
“我们不走!”
不少人高声喊叫,情绪当即被带动起来,更多想逃跑的也不敢吱声了。
朱瞻隆心中雪亮,唇角微露一丝冷笑,挥手止住了下面的喧嚣,语气沉重的说道:“想留下的都站在一旁,听从高侯爷指派。要走的一人发放十两银子路费,跟从王教习去西门,我要他护送你们一程!”
十两不是小数,绝对有的赚。有道是王府家人七品官,这些人里有穷的,也有借着王府身份鱼肉百姓,攒了些田宅地产的。
这些人想着躲出去避过这场鏖战,都是使唤熟了的下人,无论谁胜谁败还得把他们找回来,一样的当差做事。
比留在王府送死要好上百倍。当即便有超过大半要跟着王佛儿冲出西门。
留下的不过百余人,才是真正效死忠于伊王的。
这些要逃跑的领了银子不说,伊王府又白搭了十副甲胄,二百多把刀枪。王爷只说是战乱之际留与众人防身。
大伙都去拿盔甲,险些因此争抢打起来,折腾了好一阵,才由王佛儿领着奔往西门。
二更鼓响,王府正门处杀声依然震耳,另一处西门,遵义门的情况就比较轻松。
朱门绮户之前,聚集了三百多永宁军将出路堵住。却没有正面战场那种紧张要命的气氛。
“砰!”两扇门板被一推到头,人流像是洪水一样涌了出来。里面男女老弱都有。没头苍蝇一样四散奔逃。永宁军士兵们被这忽然的变故搞得呆了,眨眼间人潮呼的拥了上来。立时便将内圈的军卒挤得一阵后退,有几处防守薄弱眼看快被冲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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