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量字,又重在何处?”
坐在龙椅上的周世宏,明显加重了语气,继续追问。
顾一臣把手中的宣纸拿在手中,用手指了一下米字的右边,
“回陛下,量,是丈量地积之法,也是计量仓储之措,故而庄子说,为之斗斛以量之,一个量字,可知大武天下官仓之容,可知大武天下田亩之数,(礼记)中也写道,冢宰制国用,必由岁之杪,五谷皆入,然后治国用,量力以为出,即是此意。
然则,我大武朝田亩之数虽多,粮仓之布虽广,却只是归档处的虚数而已,并无实际数量。”
顾一臣说到这,猛然把宣纸撕碎,大声说道,
“陛下,诸位臣公,天下田亩失察,大武官仓必定失查。朝廷官仓失查,国策必定失衡,国策要是失衡了,朝堂的百官必定失意,百官要是失意,奏疏的折子必定失真,奏折失真了,君目必定失明,君目失明,则国朝必定失色,而国家一旦失色,那么国朝之基必定失恃,然则民心必定失重,我大武朝,刚刚结束白莲教之祸不久,如果在日此下去,必定再会有其祸患,必定坐失江山啊,陛下!”
此言,在乾清宫内震耳欲聋,惊得朝臣,无不惊讶不已,这是要为何?
张瑾瑜也是暗自吸一口冷气,好家伙,这老头是豁出去了,什么话都能说,想来京南之事怕是早就知道了,可是京城为何没有一点风声传出,难道是几位阁老联手按下去的。
卢文山的眼神,有些厉色一闪而逝,这个老家伙,怕是捅了窟窿了,有些话能说,却又不能说,有些话不能说,却又要明说,此言虽是警世之言,可是作为臣子,是过了啊,也把内阁众人,也给圈进去了。
龙椅上的武皇周世宏,竟然没想到顾一臣竟然会如此说话,那么就是明说,内阁的奏折出了问题,怕不光是失真了,恐怕是出了大问题。
恐怕连戴权这个司礼监的执笔也瞒着了,文官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,触目惊心。
心里虽然吃惊,可是武皇不动声色,面无表情的问道,
“那依爱卿之见,如何在你写的这个米字,另一侧补上一个量字呢,”
哪知道,顾一臣从自己的衣袖之中,掏出一张纸,
“回陛下,想来皇上已经阅过,这是户部前侍郎元泽的奏折,也可以说是遗书,都知道元大人犯了错,他自己也是承受了,以死谢罪,在临终之前,托老臣给皇上呈报一个天大的秘密,这个秘密之所以称之为天大,就是因为朝廷若不追究此事,天下将会无粮食可种,百姓将会无米之炊。”
听着户部尚书沉重的声音,武皇周世宏坐不住了,此事事关朝廷安危,更是关系秋天的北伐之事,站起身说道,
“顾爱卿,你说的这些话,朕心里明白,可是在殿内的百官未必明白,朕没想到,尔等竟然敢欺上瞒下了,如果真是如此,大武江山,怕是真的走到头了。”
话音一落,除了顾一臣,殿内所有官员武勋尽皆跪下,口称臣有罪。
看着跪在地上的朝臣,武皇并未让其起身,看着顾一臣,让其继续诉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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