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迎笑着叹了口气,看着满园子的红梅说道:“父皇待我如何,我心里有数,他明知皇后这些年对我的刁难,可却不管不问,说起来将军应当谢谢我这父皇,若他不舍弃我,反而让姜清和嫁过来,就依姜清和的性子,只怕将军忍不住会让姜清和在新婚之夜暴毙。”
即墨承没有看梅花,而是盯着姜迎的侧脸,轻声道:“从前你在北思……过的舒心吗?”
他曾派人查过姜迎和景熠的过往,但并未细查姜迎的处境,只知道她是北思最不受皇帝重视的公主,当时他不知姜迎受过什么罪,也不想知道。
但如今的他很想知道,姜迎到底在北思过着什么样的日子。
姜迎听着即墨承的问话,眼神瞬间迷茫起来,她垂眸眨了眨眼,沉吟片刻后认真说道:“不舒心,皇后刁难我,姜清和欺负我,连宫女都敢对我指指点点。”
说到皇后时,她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厌恶,随即又染上笑意:“不过我不在乎,若要把欺负我的人记在心上,只怕我这心再大都放不下。”
雪落红梅,唯有风声过。
姜迎抬眸望了望月,转而对他莞尔一笑:“将军,新年安康。”
即墨承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二人于月下红梅中并肩而立,过了这并不算安稳的新年。
而不远处的花园墙后,秦渊听着二人的对话,眸色微变,眉头紧锁。
第二日姜迎和即墨承进宫贺岁,说是贺岁,其实就是文武百官带着家眷来参加宫宴而已。
姜迎刚和即墨承落座,就见景熠独自一人坐到了他们对面,景熠对姜迎点头致意,姜迎垂眸当作没看到。
而皇帝身边的皇后见状,脸色却有了些变化,她一直觉着姜迎眼熟,好似在哪见过,直到前几日,她才恍然想起,她曾看过景熠画的几幅画,画中是一个女子,或笑魇如花,或执扇娇嗔,或垂眸感伤。
那画中女子,同姜迎有九分像,她今日再瞧见景熠对姜迎的态度,还有当年景熠突然求娶姜清和的事,心下了然。
她作为后宫之主,男女之爱也好,鱼水之情也罢,姜迎如今嫁给了即墨承,已为人妇,景熠就万万不能再同她有什么纠缠。
姜迎也感受到有人打量她的目光,忍不住往即墨承身边靠了靠,小声问道:“咱们何时能回府啊?”
即墨承低声道:“快了,等会儿送完贺岁礼也就差不多了。”
这时皇后抓住时机开口,笑容端庄得体对皇帝景崇说道::“陛下您瞧,承将军和夫人如此恩爱,当真让人羡慕。”
景崇闻言便笑道:“他们二人新婚燕尔,也难怪。”
周围的官员家眷听着都笑了起来,姜迎和即墨承方才低声说话,看起来十分亲密,也难怪被皇后抓出来开涮。
紧接着,皇后就看向了景熠,果然如她所料,景熠的脸色难看起来,薄唇紧抿,一口喝干了杯中酒。
皇后此刻却将话锋一转,温声道:“陛下,承将军和熠儿同岁,承将军都成婚了,熠儿也应该有个人在身边照顾他了。”
景熠看向皇后,手在桌下紧紧攥着衣衫,指骨泛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