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接着说着,已经是有气无力的模样:“当年我确实灭了那夫家满门,但她那夫婿待她并不好,若她幸福美满,我也许不会做到这一步。”
“让她胎死腹中,亦是无奈之举。”
姜翀说罢,也没有去看姜彻悟的反应,而是呆呆地盯着帷幔,仿佛透过帷幔看到了心上人的面容。
随即寝殿之中就是死一般的沉寂。
姜翀过了半晌,又道:“当年你母亲给你取名彻悟,便是以大彻大悟为本意,她的愿望,应该是想让你想开些吧。”
他语气释然,没有半分虚情假意。
姜彻悟这时眸泛泪光,久久不语。
左温寒看着坐在床边的姜彻悟和躺在床上的姜翀,突然就感觉到了一种宿命。
当年姜翀种下的因果,今日终究成为了他的报应。
足足沉默了半个时辰,左温寒开口说道:“八殿下,你要杀了陛下吗?”
姜彻悟此刻眸光清明,已经平静了下来:“还没想好,左统领怎么想?”
“左温寒请八殿下收手,陛下他身系整个北思的命运。”
左温寒说着,从地上站了起来,坐了半个时辰,他的小腿都有些发麻。
姜彻悟就笑:“这话耳熟啊。”
他说着就看向姜翀:“姜迎不久前跟我说过差不多的话。”
姜翀的眸中空白的一瞬,喃喃道:“她…怎么会…”
“姜迎比姜清和心善,她特意跑来北思劝我,可惜,我不会听她的。”
姜彻悟咳嗽了几声,似笑非笑:“父皇应当对她好些的。”
姜翀长叹一声,苦笑着摇头,似乎是觉着造化弄人。
姜彻悟垂眸:“父皇,你还有话要说吗?”
姜翀似乎想通了什么,即便是身上的药效过了,他也不想动弹了,摇了摇头,什么都没说。
左温寒眸色暗了下来,轻喝一声,已经有了想要冲上来的架势:“殿下三思!”
姜彻悟勾唇一笑:“我这二十多年活的瞻前顾后,这次,不想再想了。”
他的话音刚落,一直用剑刃抵着姜翀咽喉的白衣人突然剑锋一转,而左温寒也在那一瞬疾冲过来。
他看到那人的剑刃想刺的不是姜翀的上身,而是下身。
剑刃穿过锦被,准确无误地刺在了姜翀的下身。
姜翀痛呼起来,左温寒此时冲过来一把握住白衣人的剑刃,也不顾手被割伤,将白衣人撂倒在地。
姜彻悟缓缓起身,听着姜翀的惨叫皱了皱眉。
白衣人和左温寒缠斗起来,姜彻悟也不去看,只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姜翀:“今日事母妃生辰,这一剑,就当父皇与我送给母妃的生辰礼吧。”
白衣人被左温寒一拳打在面门上,血染红了他脸上的白纱。
姜彻悟冷声道:“停手吧。”
那白衣人一下就停了手,左温寒没讨到什么便宜,左边的脸颊红肿青紫。
二人都站了起来,姜彻悟看向左温寒:“放这些人离开,我不走。”
左温寒捂着胳膊喘着粗气,看着姜彻悟的眼睛,突然就遍体生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