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年人抬起头笑道：“你是小岳吧？”
听着熟悉的声音，张岳再次愣住：“发哥？”
“对对，等一会啊，现在客人多。”然后继续杀鱼剥鱼。
张岳站在原地呆愣了好几秒。
其中一个年纪大的客人催道：“老宗，快点，我记着回去给俺孙女炖鱼汤嘞！”
“别急别急，马上好！”宗发荣嘴上说着，但看他的动作，还要在等上一大会。
年纪大的客人瞬间有些不耐烦，转身想离开，张岳连忙问：“叔，你要什么鱼？我给你抓！”
“鲤鱼！”
“这条中不？”
“中！”
张岳把鱼捞出来，拿起木棍一下砸鱼脑袋上，接着往称上一放：“18.5元，杀不杀？”
“不用，我自己回去处理！”客人付钱走人。
张岳招待下一个顾客。
他手脚麻利，声音还甜，原本已经等的着急的客人神情瞬间缓和下来。
两个人干活自然比一个人快得多，等客人走完，宗发荣朝张岳竖起大拇指：
“不错啊，你除了杀鱼慢点，待人接物比我强多了。”
张岳忙道：“也就那样，我爸是开粮店的，我从小就在店里帮忙，比较熟。”
“可以可以。”
张岳趁机道：“发哥，你看我对咱们分部的情况也不熟悉，尤其是考勤。
咱们是按朝九晚五，还是其他时间？”
谁知宗发荣奇怪道：“什么早九晚五？有事才去办公室，没事去办公室干什么？”
张岳：“？”
说实话，从和对方电话联系开始到现在，张岳都处于懵逼状态。
因为自己的这个工作，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。
“那平时都干什么啊？”
“哦，平时只有两件事。
第一，咱们不是隶属粮食局吗？如果尉县粮食局那边有事需要协助，咱们就去露个面。
第二，填表格，来，加微信，我把表格发你。”
等表格接收完，张岳立刻打开，然后再次呆住。
这竟然是个空表。
“发哥，你是不是发错了？”
“没错啊，你说表格是空的？
废话，就因为是空的才要填，如果有内容，直接提交不就行了？”
张岳发现自己完全解释不清楚：“那空表该怎么填？”
“你随机选5种粮食作物，5种中药等等吧，凑个二三十种，把它们每天的价格记录下来。
价格幅度较大的一定要记录，比如前两天疯狂上涨的大豆。
等到每月25号统一提交给中州粮监会。”
“这个简单，还有呢？”
“没了。”
“没啦？”
“所以我的任务只有两个，填表和等待粮食局那边的召唤？
也不用打卡，有事和你电话联系？”
张岳再次懵逼，这上班和不上班有什么区别？
仿佛猜出张岳的心思，宗发荣嘿嘿一笑：“没错，就是这么简单。
当然，你最好周一上午去办公室一趟，有时候会有领导检查。
不去也没关系，如果问起来就说下乡收集资料了。”
从宗发荣那里离开，张岳走着走着忽然忍不住笑起来。
直到现在，他终于明白，为什么大家争先恐后的考编了。
尤其是天高皇帝远的乡下，这班上的简直不要太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