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是被利用罢了,”鬼婆子叹了口气说,“像我这样的人,除了被利用哪还有别的用处。”
“我们是要利用你不假,可是利用与利用之间却也有差别。
有的人在利用完别人之后,要么抛弃,要么灭口。
且事情越重大,结束的时候就会越决绝。
而我们不但可以保你性命,还可以让你安心过好后半辈子。
我也看出来,你的出身非同一般,如今却沦落到这般境地,期间想必经历了诸多坎坷。
若荣华富贵不能打动你,帮你完成一桩心愿,成还是不成呢?”
“你从哪里看出我出身不一般了?”鬼婆子问。
“我一开始去找你的时候,放下那袋金叶子,你连瞧都没瞧。
像一般贫苦人,别只知道事情不简单,在这一开始也难免会被金银吸引。
后面就算是不得已受了我们的威胁,也会再确认一遍那袋金子是不是真的。
而且到了这里之后叫你换了衣裳,你若真是自幼贫苦出身,连这样的衣裳也是不大会穿的。
穿上之后也往往会不自在。
但我留心看你竟是无比的从容,穿戴没有丝毫错处。
要知道那衣裳虽然是从下人房里拿出来的,可也是蓝家老夫人过寿时别人送的。
因她不穿外人送的衣裳,所以赏给了自己的陪房。
另外我还留心到你带的那套针,虽然不是金银,也非玉石,一般人看了是认不出的。
可我却知道这是极难得的太阴骨针,只因我自幼体弱,即将病死时,也有一位神医在我身上施针,用的就是这个。
所谓龙虽卸甲身有余鳞,凤凰落坡尚剩残羽。
过往的行迹无论如何掩盖,终是不能彻底消除。”
“我凭什么要信你?”鬼婆子忽然笑了笑,声中说不尽的苍凉。
“你也可以不信我,”薛姮照说,“结局还是一样,别想活着离开这里。”
“你又威胁我。”鬼婆子不怕。
“不是威胁,纯属自保而已。”薛姮照直视着她,眼睛眨也不眨。
“如果我提出要求,你能做到吗?你不过是个小小宫女。”鬼婆子转过身,口气也跟着转了。
“我是代皇子妃同你讲话。”薛姮照站在原地,声音平静而笃定,“其实你不是怕死,只是心中还有希冀和挂念。
若换做别人是绝不会在意这些的,他们只会用钱收买你,或者用死来威胁你。
而我们可以尽力帮你达成心愿,你同意还是不同意?”
“我的心愿太大了,”鬼婆子惨笑,“我要从天牢里救人出来,要皇上下旨平反。你……能吗?”
“未必不能。”薛姮照上前一步,“要知道你可是刚刚接生了皇长孙呵。”
窗缝透过丝丝的风,扰动了蜡烛的灯焰,二人的影子也随之有些飘忽。
“怎么样婆婆,要不要赌一赌?”薛姮照露齿一笑,“放心,就算不能帮你达成心愿,也能保你平安就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