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几人的房门都紧闭,张贲心想今儿个怎么刚入夜就睡下了?也怕打扰到他们,便轻手轻脚地关上院门。
走过越容林珑窗前,他忽然兴起,矮下身子,熟练地把手指头伸到嘴里润湿了,就要去捅破那层窗户纸,然而这时候脑子里却有两个小人在打架——
一个小人说:我这么做,对得起二弟吗?
另一个小人说:事实上这俩姑娘跟二弟一点关系都没有,看一眼其实也无妨啦!
小人甲:哎,但听房间里并没有啥动静,想必都已经睡着了,在被子底下裹得严严实实的,有啥好看的呢?
小人乙:说得是……其实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好偷窥,都是他人误会,但我不喜欢解释。
杨放的窗户纸的确是张贲捅破的,但其实在任苒住进来之前,就已经被张贲捅破了——他是想看看,杨放不跟他和林鳞游一块去教坊司,是不是哪儿有啥问题,或者在自给自足……
至于任苒住进去之后他有没有再偷窥,那就不得而知了。
此时,张贲把手指头从越容林珑的窗户纸上收了回去,转而戳向了林鳞游的窗户纸……
张贲:纯粹就是好奇,不知二弟这家伙一个人独处之时,都在干嘛呢!
手指头刚戳破窗户纸,指尖就感觉到热乎乎的液体,他本能地缩回手,眼睛凑上去一瞧,见林鳞游的身影朝房门走去。
张贲直起身子,把手指头伸到鼻子底下嗅了嗅,嗯,有一股熟悉的味道……
林鳞游已打开房门走了出来,手上提着一只壶。
“大哥,你喝多了吧?没事捅破我窗户纸作甚?你不会真有龙阳之好吧?”
“嘿嘿。”张贲笑笑,“大哥和你开个玩笑嘛!手上这是……”
“夜壶满了。”林鳞游从背后拿出夜壶,“拎出去倒。”
张贲知道自己刚才摸的是什么了……
林鳞游脸上露出一抹狡黠而得意的笑:“这回让你摸尿,再不改掉这臭毛病,下回就不定让你摸什么了。”
……
张贲洗了手,林鳞游洗了夜壶,两人坐在林鳞游的房间里聊起来。
林鳞游说起白天金常来过的事。
张贲说:“幻术而已,用不着那么怕。幻术这东西,其实就是障眼法,小到街头杂戏,大到藏地秘宗,所有的幻术基本外头都套有一层障眼法的壳。”
林鳞游道:“大哥如此说,想必有破解之法?”
“想要破解,其实不难。”张贲说,“目空一切,心无杂念,邪不得侵,况小小的障眼法乎?”
“说人话。”林鳞游听不懂。
“你心志不够坚定啊!”张贲说,“只要你心定意坚,自然就不会着了他的道,又何须破解呢?”
“你说得容易……”
“嘘!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?”张贲突然示意噤声,张大鼻孔深深嗅了几下。
林鳞游也嗅了嗅,空气中的确隐隐约约有股怪味,但他却没闻过这种味:“有妖气!”
“好像,是迷魂香!”张贲拍案而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