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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想聊什么?”金常显然如同一只落败的公鸡,没有了方才的嚣张。不过,他的落败颓唐,不是因为张贲,而是因为张贲的话,勾起了他不堪的屈辱与回忆,深深刺痛了他内心最敏感的脆弱!
正如著名宦官海大富所言:太监,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,一撮假胡子,能让他找回一丢丢的自尊心。
不过金常的胡子倒是真的,因为他的蛋还在。
“聊一聊,教坊司南市楼的案子。”张贲说,“我们查了这么久,后来终于发现,答案,好像就在你一人身上。”
“我从未杀过任何一个人!”金常说,“教坊案与我无关!”
“你敢说与你无关?”张贲道,忽而点点头,“是!那些狎客的死,可能与你无关,但是那俩粉头呢?你敢说不是因你而死?”
金常那方面能力不行了,但并不代表没有欲望,相反,还很强烈。
那一晚,他点了南市楼的两名粉头,正是黄泽的母亲和姑姑……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,导致两人不堪其辱,愤然自尽了。
在此之前,黄泽已经对所有凌辱过他母亲姑姑的狎客动手,在这之后,他愈发大开杀戒!
这是教坊司诸多楼里,独独南市楼凶案频发的原因。
至于为什么没有对金常动手,也许那晚,黄泽正好不在,不知狎客为谁;也许知道,但是却杀不了他……
期间,李春借着教坊司案的掩护,杀了李芮,企图嫁祸给教坊司案真凶。
与李春有着同样想法的,还有逍遥楼的赌客,譬如水贼王三刀,就是因为在逍遥楼赌输了钱,将对手诓至南市楼,一刀结果了。
可惜王三刀运气不好,成了教坊案的替死鬼。
这也就是为何黄泽不在的那段时间里,南市楼依然有凶案发生的原因。
……
“我猜得对吗,金爷?”将自己的推理分析徐徐道出,张贲问向对面的金常。
“她们本是戴罪之人,死则死矣。活着也是苟活,也是痛苦。”金常道,“如果你非说她们因我而死,我也不过是替她们解脱了而已!”
“看来我猜对了。”张贲道,“那么,你见李芮,是为了什么?”
“那家伙是个赌鬼。”金常如实道,“在逍遥楼欠了一屁股债。有一天,他突然约我二更在南市楼见面,说有一封密信,关乎我之生死,他愿交于我,只要我替他消了所有赌债。”
“他一共欠了多少赌债?”
“十万两有余。”
次奥!果然赌徒,欠了这么多!
这李芮不过是工部新设都水司里面一个不入流的小官,位置不高,权利蛮大,最主要的是,监管河道工程,是个肥差。
纪纲把他摆在不显眼的位置,当然也是有他的道理。
千算万算算不着,这河道的水,都流入逍遥楼去了!
欠了足足有十万两,那先前输进去的,还不见得有多少!
这十万两,以李芮的俸禄,还到猴年马月也还不完。
但他又不敢向义父求救,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。
虽然义父府上金银财宝古董字画多如牛毛,而且件件价值不菲,但也怕得拿上多件才能抵十万两。
拿多了,容易被发现。
而且,来路不明的古董字画,一般人不敢收。逍遥楼知道他是纪纲的义子,直接抵债,更不敢收。
李芮不傻,所以他只从纪纲府中拿了一封密信,一封他觉得,可以抵十万两赌债的密信。
“所以,那是什么信?”金常问张贲,“你要的答案,我可都如实相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