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令王谦愤怒恐惧的是,武库毁了!
兹事体大,想瞒也瞒不过去。
果然,纪纲连夜召见了王谦李春等人,没有发怒,没有大骂,语气平静地像是唠家常话。
但是纪纲语气越平静,王谦他们心里就越不安。
鞑靼锦衣卫,是皇上亲任的,没有问题;武库焚毁了,没了痕迹,这也没有问题。
但鞑子和武库放在一块儿,那就有问题了。
武库烧毁了,其实并不可惜,这只是其中的小小一个而已。
但可惜毁得不够彻底,猛火油柜还在,猛火油燃烧的痕迹也还在,最要命的是,许多武器失踪了——那些本不该出现在草场上的武器。
“我常常告诫诸位,要以大局为重,可你们呢?多么简单的一件事,你们偏偏要搞得那么复杂。”纪纲道,“为什么要跟一个百户斗来斗去?花那么大精神气力,能斗出个结果也好啊!可结果呢?你们哪!真是越活越回去了……王千户?”
“下官在。”王谦战战兢兢上前。
“林鳞游,是你派往草场的,一切事,皆因你和他而起。”纪纲道,“这次,就直接一点,莫要再把事情搞乱了套了。”
“是,是,下官明白。”王谦毕恭毕敬,他心里的确明白,其一,林鳞游,不能再搞了,其实他搞来搞去,也没搞出什么名堂,是他们自己太把他当回事了,至少,也放一段时间,目前就别浪费时间精力在他身上了,由他蹦跶去吧!其二,失踪的武器,是一定要找回来妥善处理的,所有的知情者,也都是要妥善处置的;其三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,这件事,再办不妥的话,脑袋上的乌纱或许可以保住的,传给子孙,但是戴乌纱的脑袋,可就不好说了。
出了纪纲府邸,王谦就向李春抱怨开了:“这一摞事儿,你也脱不了干系!要不是老子想着替你出口气,我也不会搞那姓林的。你别想置之度外!”
李春道:“这个时候,就别说这种生分话了,我也没说要袖手不管啊!我说王兄,你要搞他,你就狠一点,束手束脚的,这下好,偷鸡不成反蚀把米。”
“你说得轻巧?能直接杀我不直接杀了?”王谦幽幽叹道,“能直接动手的话,大金吾也早就亲自动手了,岂会忍他到现在?”
“眼下,你打算怎么做?”李春问。
“杜力夫。先找到这家伙。”王谦再叹一声,“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啊!”
眼下,杜力夫早已逃到了百里之外的樊城,暂住歇脚。他知道,回锦衣卫,只有死路一条,为今之计,只有回草原这一条道了,那么多部落,总会有收留他的一个,何况当年背叛草原的是他的头头,不是他杜力夫。
……
“杜力夫啊杜力夫,你没事去惹裘不得那混蛋干什么?”小院中,林鳞游感慨一声,接着便继续低头摆弄起他的那一堆木匠工具来。
这次他要做一张桌子,桌子下要凿六个洞,桌子上要摆十六个石制圆球。
他还要搂着越容纤细的腰身,拿一根细长的棍,教她用棍将球捅进洞里,见识一下什么叫,一杆进洞。
这才是真正有用的发明啊!
毕竟天天闷在小院,实在太无聊了,林鳞游他也好想玩一玩,一杆进洞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