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他们虽在自己衣食上相当菲啬,在外却装饰体面,惯去闯寡门、吃空茶,假耽风月,见一个略有颜色的妇女,便看个半死。在娶妾、宿妓、争讼诸方面挥金如土,个个一掷千金,决不吝啬。被四方之人传为口实。
林鳞游说:“管他徽商苏商,无商不奸,都一样。”
沈文度说话了:“两位将军,在下最近食斋,只好委屈两位也跟我一起吃斋了。等事儿办完之后,再来苏州,在下一定好好款待二位!”
“沈兄客气。”张贲言不由衷。
“张将军,如何不动筷?”沈文度微笑着问,“此乃芡实山药神仙粥。”
“何谓神仙粥?”张贲看着眼前平平无奇的一碗白粥,心道这还神仙粥呢!
管家抢着说:“这神仙粥,每一份都取用糯米半合,生姜五大片,山泉水二碗,在砂锅内熬煮一二滚,次入带须大葱白六个,煮至半熟,再加入上品色红珠儿滴醋半小盏入内和匀,熬熟即可。您别看平平无奇,食之清目宁心、补虚壮元。最关键的是,味道着实不错。”
“想不到小小一碗粥,居然要花费如此大的工序呢!”张贲叹道。
“五味令人口爽,为无为,事无事,味无味。”沈文度勺了一小口粥,慢慢品着,咽下之后,接着说,“能从简简单单的一碗粥中品出美味来,才是真正的饮食之道。”
“是是。”张贲怕他还要继续啰嗦,端起碗来几口就把粥给喝光了,舔一舔舌头,似乎味道的确不错。
沈文度对他们的这种囫囵吞枣似的吃法颇为不然,武夫就是武夫,暴殄天物。
他自己还是慢慢品着,照他这种速度,一碗粥怕是得喝上半个时辰。
张贲不耐烦了:“不知我兄弟二位,究竟有什么能帮到沈兄的?”
“不急。”沈文度眼皮都不抬一下,专心致志品着他的粥。
“哎,怎不见丁给舍?”张贲早发现丁钰不在。
“丁给舍跟我们办的,不是同一件事。”沈文度说。
不消问,丁钰这家伙肯定吃好吃的去了呗!这待遇不一样,故意针对我们呢!张贲给了林鳞游一个眼神,表达对沈文度的不满。
终于等到沈文度吃饱,他一摆袍襟站起身来,抖抖衣袖:“张将军,林总旗,请随我来。”
终于要办正事了!看他整个过程神神秘秘的,林鳞游当真是好奇心大起,倒要看看究竟办什么好事!
走出寺外,早已有一排双乘两轮马车候着,数了数,足有五辆。
另外还有三匹高头大马。
三人一出山门,早有下人将马牵来。
看这样子,不像是去干仗,该是去运送金银珠宝吧!
但是运送珠宝,为何采用马车,而不用四轮大车呢?
林鳞游好奇心更重了。
张贲却似看出了他的心思,凑过来小声道:“这是去拉人的。”
“拉人?”林鳞游以为是押送犯人,“拉人不应该用囚车吗?”
“不是犯人。”张贲笑笑,“是女人。”
“女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