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文度也不管他,骑马带着马车继续向“纪”字号船行去。
“大哥。”林鳞游迎上前,“怎么了?”
“算是开了眼界。”张贲忿忿说了一句,回头看向马车队。
此时马车已齐齐停下,前头的四辆马车上,分别下来两个女人,一共八个女人;最后一辆马车则下来四个小孩,都是男孩,只有七八岁的样子,都还留着总角。
“这些孩子?”林鳞游其实知道他们也是被强抓来送给纪纲的,至于纪纲抓去让他们做什么,他并不是很清楚,反正不是为了用童子尿煮鸡蛋吃。史书上也只是用“侍奉左右”四字简单带过。侍奉有很多种方式,纪纲这些人玩得有多花,普通人想象不到。
“真想不到,你们锦衣卫连孩子都不放过!”越容也走近前来,书生江见雪倒没跟过来,也不知是越容劝的,还是压根不敢上前。
“这位是?”张贲见了美人,马上不沉着脸了,眼里有了光,脸上也带了笑。
林鳞游还未回答,越容已抢先道:“我跟她们一样。我是林总旗抢来的女人。”
“啊?”张贲看向林鳞游。
林鳞游不知道越容为何要这么说,只当她是开玩笑。
“大哥,你是了解我的。”
“对,姑娘,我是了解我二弟的。”张贲又看向越容,“你不可能是他抢来的……顶多,是他骗来的。”
林鳞游:“……”
“不管是哪种方式,总而言之,我已经是两位大人的囊中之物了。”越容淡淡道,“大人们不准备押我上船吗?”
“上船?不行!”林鳞游果断拒绝,实在搞不明白,哪还有人自己主动往火坑跳的。
怪不得书生说她羊入虎口。
“对,上船不行。”张贲说,“上床倒……”
林鳞游一个肘击撞在张贲腰间,沉声问越容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大人不带我上去吗?”越容作势要走,“那我就只好自己上去了。”
“回来!”林鳞游一把扯住了她,“那是官船,你说上就能上?!”
越容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,见林鳞游一脸严肃却也不敢高声咋呼,红着脸躲避着他粗重的喘息,眼睛看向沈文度:“你不让我上,沈文度肯定愿意带我走!”
“你先告诉我你想干什么?”林鳞游道,“莫非,你想……刺杀纪纲?”
看越容的表情,林鳞游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,这小妮子绝对跟纪纲有仇。
“难怪那书生说你是羊入虎口。”林鳞游道,“你自己送死也就罢了!莫要连累了我们!”
“呵,原来大人是怕我连累你。”越容甩手挣脱林鳞游,“我本来就没打算找你,是你自己过来问这问那的。”说完,头也不回地朝沈文度走去。
“这……就让她过去了?”张贲看着越容的倩影,“送给纪纲……这属实有点暴殄天物了啊!”
“来历不明的女子,沈文度敢要?”林鳞游说,话虽如此,他看着越容的神色也有些紧张。
“你说,她不会真的是个女刺客吧?”张贲可是被女刺客刺杀过的人,但眼前的这个姑娘,弱柳扶风,怎么看,都不像是个刺客的样子。
林鳞游没有说话,他知道她会武功,所以这么迫切想要接近纪纲,刺杀的可能性很大。
但以她那三脚猫的三流功夫,想要刺杀一个亲军二十二卫的都指挥使,失败的可能性更大,或者说,几乎就没有成功的可能。
但,还真是佩服她的勇气啊!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