熙宁顿时紧张起来,捧住了邵卿洺的脸,“圣上,我说慢点,您仔细听。您最近耳朵有受过什么损伤吗?书上有记载,重响声会导致耳朵失聪。”下一刻她直接覆到邵卿洺耳边轻柔地唤道,“圣上圣上。”
邵卿洺还是没有反应。
熙宁脸都黑了。
她想到了一件事,“圣上,都是奴婢的错,莫非是当初奴婢在您耳边敲锣打鼓导致的,奴婢真是罪该万死。”
她一张小脸皱成一团,泫然欲涕,邵卿洺心疼坏了,立即搂住她的肩膀,“怎么会是宁儿的错呢,和宁儿完全没关系。”
熙宁面无表情,“圣上您又听得见了?”
邵卿洺:“……”大意了。赶紧找补,“朕这耳疾时好时坏的,吓坏宁儿了吧。”
熙宁无语。
行,你就继续装吧,看我怎么整治你。
流清出了乾清宫寝殿后,直奔慈宁宫。她不时看向身后,生怕被人发觉。此时,她的脸上早就没了眼泪,眼神淡漠。
慈宁宫。
映雪禀告正座上衣着华丽,身份尊贵的容德皇太后,“娘娘,流清回来了。”
容德颔首。
映雪将流清带进来,她跪下,说出早上在乾清宫的所见所闻。
“当真一点反应都没有?”容德微微有些失神,连送进嘴里的是凉掉的茶水,也无所觉。
“回太后娘娘的话,千真万确。”
“你先回去,有事再来报。”
“是。”
容德呆坐了一下午,映雪也不敢喊她。
须臾,容德吩咐,“笔墨伺候。”
她匆匆写了张字条,“你这就让人送出宫。”
“奴婢领命。”
同一时间。
邵卿洺让熙宁准备膳食,又让李安守在门外,他唤道,“顾晓春。”
暗卫顾晓春拜倒在地,“属下在。”
“你即刻出宫寻访名医,带来见朕,记住,越是乡村野外,远离京城是非的越好。”
“属下明白。”顾晓春顿了顿,关切道,“圣上可是哪里不舒服?”
“未雨绸缪。”
“属下明白,这就去办。”顾晓春已飞上房梁,想起什么,又禀,“圣上,属下不在的日子,就让副统领沈岸贴身保护您。”
“准了。”
顾晓春几个跃起就不见了踪影。
邵卿洺五指紧握成拳。
方才那宫女分明是在试探自己是否患有耳疾,既是慈宁宫借来的,自然出自容德皇太后的授意。
只是花瓶碎地的巨响声,他的确没听到。
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,之前在湖心亭也曾有过,如此便不是偶然,引起了他的警觉。
他让顾晓春寻找宫外的名医,是不想让御医知道他的真实情况,以防传到容德皇太后甚至荣亲王耳中。
前世,容德皇太后虽同他不亲近,倒也未曾算计过他,而且她只在后宫作威作福,并没有干涉前朝的事,自己也就由着她。而如今,她力保安亲王,已然插手了政事,但这仅仅只是开始。
前世的这个时候,熙宁已出宫,荣亲王也已伏法,自己迫于御史台的压力,同意大婚。容德皇太后的侄女张依依是公认的最合适的人选。张依依似乎也钟情自己,每日嘘寒问暖。
熙宁离开,邵卿洺娶谁都无所谓,便答应册封张依依为皇后。
大婚前夜,他得知熙宁惨死,随之吐血身亡,重生到一切祸事都尚未发生前。
他本以为荣亲王是最大的变数,如今看来,容德皇太后也是不可控的,自己耳疾一事,倒是说不准,谁才是罪魁祸首。
邵卿洺蹙起浓眉,重活一世,他不仅要护熙宁周全,也会保宛国国泰民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