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此时已经穿好衣服,神采奕奕,面色白皙中透着一抹红晕,眸间皆是轻快,体态上有着说不出的妩媚风流。
尽管板着脸,却依然给人感觉眼角嘴角噙着笑意,与往日十分不同。
还会时不时地发出痛呼,在两人耳中听着却有着奇奇怪怪的音调。
太后听说魏王被斩首后又分了四肢,连连冷笑说好。
接着又问了些昨晚后来的战况,还有皇上的身体状况。
方院判和左院判小心翼翼地答着,专拣好听的说,报喜不报忧。比如说皇帝手要打断重接这事儿,打死不会说的。
太后听说造反的平西王爷的两个世子被诛后十分满意,难掩笑意。
隔着白帕子,两位院判分别号了脉,从指尖的触感来说,已经不似昨晚时那般寒气逼人,沁入指尖。
又装模做样地望了望太后的气色,同时弯腰拱手:“恭喜太后,比昨日大有好转。寒毒已经清除了不少。看来瑞婕妤的解毒丹发生了效果。”
太后皱眉问道,“怎么又是她?”
昨晚一直痛得迷迷糊糊,被太医灌下了各种奇奇怪怪的药,不知道里面还有江月白的功劳。
一次次地被江月白救,如今太后感到烦躁。
她最恨欠人恩情。救命之恩尤其如此,可以说叫恩重如山。
这已经是江月白第二次救她的命。
就太后看来,这样的情形下,就跟功高盖主的大功臣一样,还是死一死更好。
就像生活中,对于无感的或者不喜欢的人,做得越多,在对方眼里错得越多,对方不会把这些善意理解为“好”,而是理解为一种理所当然的讨好,或者一种别有用心的企图。
懂得感恩的人并不多。
受助者可能反而由此会产生巨大的恶意,以此减轻受恩带来的心理负担,掩盖自己需要帮助时凄惨卑微懦弱的过去。
一个“怎么又是她”令方院判和左院判心中一颤,悄悄交换了下神色,看来大事不好,本能地想给姜院长通风报信。
方院判就把江月白昨日如何拿出解毒丹和为了化解凶险,将仅此一颗的保命丹拿出来的过程给太后讲了一遍。
太后高兴地问道:“皇上把仅此一颗的药给了哀家?”
“回太后娘娘,确实如此。”方院判偷偷地用余光打量着太后的面色,小心翼翼的说道,“瑞婕妤娘娘说,此药仅此一颗,原本留给皇上的。”
太后心中大悦,频频点头,“皇上果然孝顺。哀家没白疼他。”
忽而又皱眉带着怒气问道,“你们刚刚说什么?瑞婕妤娘娘?”
太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位份的问题。
她什么时候晋的婕妤?哀家怎么不知道?反了天了!
竟然一次连升四级,还有没有把宫规放在眼里?!
方院判急中生智啪啪给了自己两耳光:“太后娘娘,臣糊涂叫错了。”
太后一生气,五脏六腑连骨头缝里都剧痛地疼痛起来,又开始极为尖锐地叫起来,痛得她面目全非。
她努力坐起身,一把抓住方院判的胳膊,方院判慌乱地说道:“太后,臣,臣.”
方院判半天说不出话来,对左院判喊道,“左院,你,你来给太后扎一针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