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公主已经六个月,见人就笑,不怕生也不爱哭,笑着的时候,左脸会有一个圆圆的小酒窝,笑声很清脆悦耳,就是听了会禁不住会心一笑的那种。
她会好奇地打量着妹妹,去拉妹妹的手手,去扯她的衣服,还在念母妃的引导下亲了亲妹妹的脸颊。
江月白见两个孩子亲亲热热的样子,微笑着有些感慨。
念昭仪对江月白说,“娘娘,你要看开些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。明天新年,一切从新开始。”
“可是话本子还没有写完呢。我想看大团圆。”江月白幽幽地说道,不知道为何,眼角又滚落一滴泪来。
“这样啊。你是为话本子没写完难过。那我来把话本子写完好不好?”念昭仪试探性地问道。
江月白摇了摇头,淡淡地笑了笑,“还是别写了。也挺好的。念妹妹,我会看开的。怎么能不看开呢。我还有六个孩子呢。”
可是睿妃写的本子好有趣啊,得要那样有趣的灵魂才行。并非是个人都能把写好看。还是需要那个叫做“天赋”的东西。就算有大纲也不行,何况睿妃这种没有大纲,纯靠天马行空瞎编,还能写得好看的天才。
有的人走了,就是走了。任何人都无法替代。
江月白嘴里这么说着,心里还是痛着。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。这么想着又咳起来,这次咳出了血。吓得念昭仪要去叫太医,却被江月白拉住了。
“让他们过会儿年吧。明天再说。”
李北辰一身寒气一身酒气地回了坤宁宫。他站在门口散了散寒气,才进了屋。问了夏至,夏至压低声音说今天皇后娘娘又咳了血。
李北辰皱了皱眉,如今一听咳血,就会想到蛊毒。但滚了鸡蛋,发现不关蛊毒的事儿。可能纯粹就是肺炎,或者支气管炎。
让夏至把太医院开的止咳润肺的药物端上来,他喂给江月白喝。
药很苦很苦,江月白却感觉不到。她只是端起来一口就喝下去了,就像以前大口喝酒一样。
李北辰看着很心疼。
但他自己也喝了一碗。因为他也咳嗽,还头痛。没有江月白给他按摩,他感觉比以前更痛了,整个人要炸裂的那种痛。
两个病人躺在一起,手拉着手。你咳嗽一声,我咳嗽一声,此起彼伏。
在黑暗中,李北辰感叹,“感觉我们都要死了。”
“国家会不会乱。”江月白的第一反应。
“我拟了密诏,安排了八个顾命大臣。应该不会。但也不好说。孩子太小。不管哪个当皇帝,都是傀儡。”
“那我们还是努力不要死吧,”江月白苦笑道。
李北辰握紧了她的手,“好。不死。老婆,猪年快乐。”
“猪年快乐。”江月白说完后,又是一顿猛咳,又咳了鲜红的血出来,“你说我这是不是肺痨啊。可又没看见传染其他人。按理说,中医治疗肺炎很厉害的。”
“那也顶不住你整天不睡觉啊。人一失眠,免疫力就顶不住。你把系统提供的维生素吃一吃。好好睡觉才能行。”
“可我就是睡不着。数羊也没用。”江月白幽幽地说道。
“那我帮你睡吧。”李北辰说着就把手往下探去,“听话,放松。不必因为感到快乐而自责。”
“这样会咳死的。”
“如果会死,至少是快乐的。”
“这是饮鸩止渴。”
“放下你的理智,放纵下自己。就像现在这样.清醒的人会比别人痛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