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倒是没啥。
可苦了宋子冬了。
那厮以前正儿八经九年义务教育的时候天天打酱油,还不到期末考,别说书,书包都丢了,念了一年职高就追随父母走上了搬砖之路。
头也不回。
谁曾料到都离开学校十年了还有再备考的一天。
此处,就很想唱一首凉凉的十年。
“爸,我就不是读书那块料!”求求你放过我吧,考试神马的,你儿砸我只想当条混吃啃老的咸鱼呀!
他是抗争过的。
然并卵。
还记得他爸当时看了他一眼,笑得格外温柔亲切,目光透着从未有过的关心,“是吗,那刚好,爸爸我最擅长打磨废材了,保证让你发挥出最大的价值。”
结局绝不会令人失望。
只不过过程就...
嗐,结果满意就好,过程什么的压根不重要。
反正宋子冬的胳膊瞬间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,后背发凉,一股寒意直冲到太阳穴。
糟!
这下忽悠不过去了!
他开始了废(tong)寝(bu)忘(yu)食(sheng)的学习生涯。
另一边。
宋时又一次挂掉来自老家的电话,转身对工友笑笑,“是我家老爷子,怕我担心,打电话来报平安呢。”
工友也不知道他家的情况,便抽口烟笑道,“那你家老人还挺为儿女着想。”
“是啊,我爸挺好的。”
除了年轻的时候不顾家,年老的时候自私。
还不错。
他从原渣的记忆里翻出了几十年前的记忆。
老爷子年轻时极度自私又极度大男子主义,家里的事他是一概不沾半点的,几个孩子也从来不管,遇事动不动就打骂,脾气很坏。
对外人永远都比对家人好。
好脸色永远都不会给到家里。
就好比,外面的亲戚朋友需要维系良好的关系,而家人不管怎样对待,关系永远不会变。
这一点宋家三代一脉相承。
有好几年宋渣因为被坑找不到工作赚不到钱三个孩子学费都凑不齐,徐翠芳急得嘴角冒泡借遍亲戚邻居,他手里握着钱,咬死了,一分都不给。
后来原渣终于凑齐路费回家过年了,一出门便吹赚钱多轻松容易,转眼被堂兄弟灌醉哄着打麻将,年三十的夜晚,把全副身家输得干干净净。
那一次,徐翠芳提了离婚。
唉。
都是心酸泪呀!
如果他不处理好老爷子的事,时隔二十几年,那事还得重提。
阳和镇,宋家村。
一座三层自主楼里,穿着的确良衬衣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冷着脸站在电话机前,他拨了一串数字,按下绿色按键,电话响了几声,很快,对面就接起了。
“喂,爸。”
“大秀啊,爸要死了,你回来看看爸吧,爸怕哪天闭眼了你连最后一面都看不到。”
“什么?爸你没事吧,身体感觉怎么样,阿时呢,翠芳没在家吗,你要是觉得很不舒服就赶紧给村医打个电话。”
“我哪还能指望他们,他们不要我了,全都搬走了,把我一个人留在老家,在这老房子里等死呢。”
“什么!爸我马上给宋时打电话!”
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