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北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,身子上插着大大小小无数的管子,脸色苍白连呼吸都极度的微弱,只能靠着呼吸机和营养液来维持生命体征。
这样昏睡不醒的沈北,已经足足一个月。
我熟练的从卫生间拿了热水,沾湿了毛巾替沈北擦拭着身子。医生说沈北虽然是植物人,可他的意识和思维依旧清醒。也就是说他能察觉周围所有人和事情,包括我们的聊天,他都接收的到。
所以我每天都会帮沈北擦拭身子,他一向爱整洁,我害怕他在睡梦里埋怨我对他不够细心。沈北的胡子又长长了不少,现在昏睡的他比平日里还长的快,昨天刚刚刮过的今天又长了出来。我有些生气的拍着他的脸颊:
“现在连刮胡子都得我帮着你了是不?还长这么快,嫌我不够累是不是?”
沈北依旧紧闭着双眼,一动未动。
帮着沈北擦拭完脸颊,又去擦拭他指骨分明修长的手。沈北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款男士戒指,跟我手上的是情侣款。戒指里面都刻着对方名字的英文字母。
这是我收拾沈北衣物的时候,在沈北出事那天的上衣口袋里发现。如果不是意外,他那天接下来该做的是单膝跪地向我求婚。
我的眼泪吧嗒的掉在沈北的手上,被我用力的用毛巾擦拭掉,一滴一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。我怎么样努力都擦不干净。
“沈北,孩子五个多月了。我偶尔能感觉胎动,去做B超的时候已经能看着胳膊腿儿了。你买的衣服男装多,可我们家老太太说了,我怀着的一定是闺女。你说靠谱吗?”
“我倒是觉得男孩儿挺好,多省事儿呐。闺女多费心啊,你瞧我就够让我们家老太太闹心了。”
身后的沈北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动静。即便早在意料之中,可心底还是微微一沉。即便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失落,我还是有些压抑的开始抽泣出声:
“沈北,那么多人都劝着我跟你分开。说我是单亲妈妈,街坊邻居说我不知廉耻,我爸妈一大把年纪跟着我被人戳脊梁骨。可你爸妈现在为了这个孩子都开始低声下气的求着我。”
“沈北,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。我在乎的是你什么时候能醒来。我一个人快要承受不来。”
沈北并未向电视剧里的情节,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对着女主信誓旦旦的海誓山盟,从今以后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。
而是依旧直挺挺的躺在床上,双目紧闭。任凭我伏在他的床前哭的肝肠寸断,气若游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