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耀安这么一走,病房里的气氛更加诡异。说实话,跟施黛拉促膝长谈说不上,但俩人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。关键还是施黛拉想跟我谈谈,她不吱声我又找不着话题。
我正犹豫着说什么呢,施黛拉突然语气娴熟的开口:
“帮我倒杯水。”
我抬头,施黛拉神色正常,语调轻柔,甚至连眼睛都未从书上离开过一下。
我起身,拿过水杯倒了杯热水递过去。施黛拉接过水杯,还没送至唇边,就又伸手退了回来:
“烫。”
我一怔,接过水杯,兑好了水温再次递了过去。施黛拉接过水杯,才放至唇边抿了一口,便又递了回来,言简意赅的吐出一个字儿:
“凉。”
我没伸手去接水杯,古言里这种段子太多了。嚣张跋扈的正房就是这么打压美貌如花的妾侍的,我和施黛拉除了身份不符,演的过程都是一模一样的。你递上一百次她都能找着一百个理由给你退回来。
施黛拉见我不接水杯,抬头眨眨眼,笑的一脸明媚无害:“这样就受不了了么?杨耀安不在,所以懒得演戏了是吗?”
我不怒反笑,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施黛拉:“我没想跟你闹。”
施黛拉笑的连眉梢都弯了下来:“可不是?这么久可不就是我一个人在闹?你们多齐心,看我演戏看的多舒心?”
我深呼吸口气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的开口道:“施黛拉,我到今天都不知道你以什么立场去恨我?换句话来说,我哪件事儿做的对不住你,犯得着你每次见着我都恨不得我去死?”
我强压着怒气才没脱口而出那句‘杨耀安爱我跟我有什么关系!’。
这句话太罪孽了。
果然,尽管我在开口前已经把我所有的不满深深的压制腐烂在心底了。可我还是低估了施黛拉恨我的执念:
“林可,我就是恨不得你去死。”
瞧,跟一个执念颇深,能为了不爱自己的人选择轻生的人讲道理是一件多么白痴的事情。
我被施黛拉那句‘巴不得我去死’气的不轻,忘了自己来的时候信誓旦旦不给杨耀安添乱。现在居高临下瞅着施黛拉连客套的表情都懒得假装:
“施黛拉,我还是那句话,别以为你舍不得的,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宝贝。你稀罕着杨耀安,还不是我用剩下的?杨耀安就是现在反过来求着我,我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。”
我估计被施黛拉气的脑子有些不好使,也不顾及自己说话对不对。冲着施黛拉吧啦吧啦就是一顿。施黛拉小脸都青了,瞪着我不吱声。我还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,施黛拉脸色一转,冷笑着瞅我:
“杨耀安是你用剩下的?沈北呢?现在正试用的?好使么?”
我翻了个白眼,撇撇嘴:“怎么着?现在开始惦记着沈北了?好不好使的,你想试试?”
施黛拉也不生气,瞅着我的脸上笑意越来越明显。我看着施黛拉的笑容,心底却越来越没底气。
等我发觉不对回头的时候,病房门口,沈北和杨耀安均是一脸阴沉的瞅着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