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面望江酒楼里,寒门士子谈论国政,抨击镇北侯府专权独断,言辞激昂,流言渐起。
凤妤也没想到她打了姜杨会惹来一系列的麻烦事。可是,那句让姜杨滚去边陲当九品芝麻官,并非她所说,这种捕风捉影的流言里杜撰一两句,非常致命。
这一波流言直奔镇北侯府,来势汹汹。
姜杨进翰林的任命建明帝已盖过章,却因谢珣一句话,朝中已吵成一锅粥,凤长林是吏部侍郎,建明帝高坐明堂,听着臣子们吵得热火朝天,皇权被藐视,他不动怒,也不言语,仍是笑容和煦。
言官攻击谢珣目无法纪,胡作非为,希望皇帝问罪镇北侯府。武官却以探花郎和小侯爷年少犯了口角为理由挡回去,半句不提镇北侯府父子在宁州杀敌,这事就定性成小侯爷年少轻狂,问不了什么罪。
探花郎何去何从,那是内阁和吏部的事情,内阁首辅林阁老则是避嫌,一语不发。林阁老派系的文官三缄其口,除了言官和几名坚持皇室正统的官员,大多人都站在镇北侯府,有一部分是明哲保身。
安远侯出列说,“诸位吵成这样,无非就是探花郎该如何安排,这事归根结底也是探花郎其身不正。他与母亲相依为命,先在宁州生活几年,后又回到醴陵县生活,家无产业,武德将军因姻亲缘故,接济姜家母子,聘请名师,置办田产,高中后却在凤家姑娘的及笄礼上退亲,闹得满城风雨,退亲后凤家姑娘上门索要欠银,他又当街打人。陛下,学识和能力的确是考核官员的标准,但是,为人父母官,品行道德更为重要,探花郎忘恩负义,生性薄凉,实在不堪重用!”
“竟有这事?”建明帝微微蹙眉。
兵部林尚书说,“小儿女退婚闹到这般田地,怕也是别有内情,安远侯别被流言蒙蔽了。”
“凤侍郎就在殿上,是杜撰,还是事实,一问便知。”安远侯笑说。
“凤侍郎,可有此事?”建明帝问。
从安远侯提起凤家就一直装死紧张的凤长林,硬着头皮出列,“回陛下,因姜杨和侄女自幼定亲,臣弟十余年来,的确接济姜家一万三千两,有字据为凭。姜杨退婚,也确有此事。”
建明帝沉吟着,不再作声。
“武德将军次女那名声,探花郎想要退婚,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安远侯嘲弄,“吴大人在明殿上非议女儿家是何故?”
“她臭名昭彰,家有儿女谁没听过她的闲话,下官不过同情探花郎,仗义执言罢了。”
“忘恩负义猪狗辈,能得大人一句仗义执言,也是不枉此生。”
“你……”
凤长林的汗湿透官袍,建明帝已有不悦,“放肆,朝堂是议事的地方,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?”
安远侯和吴大人告罪,不再针锋相对,建明帝笑问,“阁老以为这事该如何处置?”
林阁老是三朝重臣,年近古稀,头发花白,清瘦且挺拔,他似早有对策,“皇上,安远侯有句话说得对,为人父母官者,品性道德更为重要,内阁和御前都不是去处。高中后不曾历练外放,也有违律法。国子监倒是一个去处,典籍之位空缺,倒也合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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