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家在宁州的产业极少,只有几家商铺,宁州城的产业有一半以上归镇北侯,供养宁州铁骑,凤妤身心俱疲,睡到时梦见凤姝被一条黑蛇缠绕,倏然惊醒,惊魂未定时又被窗前晃荡的人影吓得心跳差点骤停,“谁在那里!”
“是我,做噩梦了?”
熟悉的声音压住她的惊惧,谢珣大步走过来,撩起纱帐。
宁州正是酷暑,燥热无风,凤妤穿着最薄的寝衣。她怕黑,床头最里侧镶嵌一颗明珠,微光柔和。透薄的寝衣遮不住三姑娘荷绿色的肚兜,谢珣都能清晰地看到肚兜上绣的荷花。脖颈到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流淌着汗水汇聚往下。
乌黑的长发有几缕被汗水打湿,贴在前胸,随着胸口起伏,雪白的肌肤和湿润的长发交织出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图。
纱帐内的幽香阵阵扑鼻,谢珣的视觉和嗅觉猝不及防被冲击,浑身发麻,滚烫,在凤妤慌张地拉起薄被盖住自己时。他也仓促转身,非礼勿视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先出去!”谢珣呼吸不畅,喉间艰涩,连步伐都有些不稳,他大步走出房门,站在廊下深呼吸,压住身体里滚烫的情潮。
秋香和春露莫名其妙地看着他,又齐齐转过头去,谢珣过来时,凤妤已睡下,春露告诉谢珣,姑娘近日不曾好眠,若小侯爷无要紧事,让她好好休息,明日再说。谢珣在暖榻上等凤妤,他也知道凤妤睡不熟,夜里会醒,没想到会吓着她。
更没想到,会看到那么活色生香的画面,她就寝时,为何穿得这么少?
“小侯爷,您没事吧?”春露问,怎么像是被刺激了?
谢珣不作答,春露和秋香对视一眼,也不在意,小侯爷近日不爱说话,终日沉默,她们都习惯了。
有点怀念的京都时,笑得风流招摇的小侯爷。
每次他逗着姑娘时,姑娘也很开心。
“有凉茶吗?”谢珣哑声问。
“有!”
从盐城往北就很燥热,凤妤不能喝凉,秋香和春露受不了,温水都觉得难受,她们在井中冰了茶水。春露取来给谢珣,一壶凉茶被谢珣灌下去。
谢珣想,宁州真的太热了!
凤妤出来时,已然穿戴好,换了一件素白夏装,头发简单挽着,谢珣极少看到她穿这么寡淡的颜色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谢珣目光落在凤妤脸上,又想起刚刚那一幕,刚冷却的鲜血仿佛又燥热起来,他避开目光,“二哥收到大嫂的消息,她在相国寺守丧,不愿随着影卫离开,我怕你担心她,特意来和说一声。”
凤妤松了口气,相国寺是她和姐姐都觉得很安全的地方,在相国寺守丧,至少无性命之忧,宇文景竟愿意放姐姐离开。父亲,母亲和祖母定能平安无事,凤妤悬着的心也放下来,等风声过了,她再找机会回去看姐姐。
两人在廊下静默不语,各有心思,仿佛回到当初不熟时,不知该说什么,沉默像是一把刀横于中间,凤妤难受,谢珣也不好过。
都是强硬的性子,谁也不肯服软。
暖阳,飞影和秋香,春露都看得急死了。
“那我先走了。”谢珣见她久久不语,极是失望,大步流星往外走,他盼着凤妤能出声留他,可直到他走出月门,凤妤也不曾说过一句话。
飞影宛若影子般跟着他,谢珣走出凤府后,脸色阴鸷,他沐浴着月光,飞影却觉得主子站在深渊里,浓烈的杀气和看不见的仇恨缠绕着他,不得解脱。
暖阳急声说,“三姑娘,求求您,别和主子吵架,当年他断腿时也没有这样消沉过。”
凤妤心中沉甸甸地疼,她也不想和谢珣吵架,她比谁都心疼谢珣,可她不知道怎么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。
谢珣有了心魔,不愿意放她离开宁州,她必须要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。
她一定要去十二州,不管谁来阻拦,她都不会妥协。她舍不得和谢珣硬碰硬,不想在谢珣遍体鳞伤时再戳他一刀,语言比利刃更伤人,她只能用沉默来表明自己的态度。
要么,她如谢珣所愿,困在宁州。
要么,谢珣想通,心甘情愿放她离开。
若不然,他们走到死局。
凤妤挫败地坐在庭院中,若是生意上的事,不管再困难,总有解决之法,她也能很快理清头绪,快刀斩乱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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