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珣伴着落日回到宁州城,心情极差,独孤靖也不知道是否会相信他的话,军营里也不知道哪个人是北蛮的细作,当年虽已纠察过一遍,毕竟几十万大军,北蛮想要潜伏一个人还是很简单,谢珣和谢珏已在军中筛查过一遍,重点放在有品阶的将军身上,若是查所有的将士,那几乎不可能。
只能盼着北蛮没那么大的本事,独孤靖也会考虑百姓,不起战火,他们都需要休养生息。
谢珣回到王府时看到张老太傅就站在门口,身边只跟着周夫子,谢珣带着亲兵几百人浩浩荡荡回府,躲避不及,被张老太傅撞得正着。
糟糕!
谢珣故技重施,还没来得及跑,张老太傅已冲过来,“谢珣,站住,不准跑!”
他恍惚想起谢珣刚到国子监时招猫逗狗,到处闯祸,当年任教的国子监教授,哪一个和谢珣都有仇!
若他不姓谢,早就被驱逐出国子监。
“太傅!”谢珣硬着头皮行了礼,心中暗忖,二哥和张太傅什么时候能聊一整日,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?
二哥难道不是坐下来冷个场,再和人回怼几句话,探听太傅的底牌后就该赶客了吗?整个过程能持续两炷香就不是他二哥。
怎么还把太傅留着用晚膳?
这么尊师重道?
“你跑什么?”
“军营有急务。”谢珣摆出和谢珏一模一样的冰块脸,“太傅找本王何事?”
张太傅眼睛都瞪圆了,本王?
“你……”张太傅深呼吸,“你就打算让老夫在家门口和你叙话?”
“您是被二哥赶出来的?”
张老太傅,“……”
“那本王可不敢再请您进去。”谢珣冷冷说,“您也知道,二哥很凶,本王也怕他。您和二哥谈不拢的事,找本王更是无用功,我亲眼目睹母亲和姨娘自戕,来不及见父亲和长姐最后一面,看到大哥万箭穿心,太傅若来劝降,大可不必,或者太傅全家死绝,仅剩一人再来劝本王,那本王还能相信您是感同身受,真的慈悲为怀。”
他后退一步,行了学生礼,“太傅,慢走!”
他拂袖进了王府,谢珣的话比谢珏更冷漠无情,像是无数巴掌狠狠地拍在太傅年迈的脸上,他苍老而浑浊的眼睛饱含泪水。
张太傅知道,来劝谢家兄弟一事宣告失败,他们甚至不想和他谈,不管是谢珏,还是谢珣,他们不想看到京都来的任何人。
如谢珣所言,你要来劝降。
行,你全家死绝,再来感同身受。
西洲,凤妤忙得分身乏术,她听从谢珏的安排,修书给云州,胶州和锦州的知州,邀请他们来西洲做客,共同开发西洲铁矿,重建十二州的商贸。
十二州的商贸被毁多年,物资匮乏,各城因山匪横行之故,封锁城门,贸易艰难,如今匪患肃清,西洲和黄州同时向十二州发出邀请。只要愿意来西洲定居,都能得到田地,养活家人,不必再过流离失所的日子。
人是群居动物,自是有人愿意迁来黄州和西洲。
西洲比黄州更吸引人流,因为西洲有凤妤,凤妤的事传遍十二州,刚及笄的小姑娘花了一个月肃清境内匪患,这是知州南宫衡花了几年都做不到的事。
凤妤把黄州的王知州也轻了过来,两州相连,也是矿山居多,黄州的矿山开发得比西洲少,且没有凤妤管束,是许多人眼里的香饽饽。
谢珏虽在宁州,却能遥控西洲的商贸,且和凤妤有商有量,二公子看似一个冷酷无情,专横独断的暴君。实际上任人唯贤,更懂得尊重凤妤,他在宁州给西洲的意见,都添上一句建议可不予采纳。凤妤和谢珣写信时夸过二哥真是太懂得尊重人。
谢珣回了一句,因为你是他财主!
凤妤,“……”
真阴阳怪气!
今天不更了哈,等阳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