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宇文景弑父杀君,只是流言,没有实证。”林和礼说,“祖父都亲眼看到姑父杀了先帝,这罪名如何洗脱?”
“好,就算是我父亲杀了先帝,宇文景联合北蛮给先帝下蛊,总不会错吧?”谢珣冷笑,“先帝正值盛年,若不是他有僭越之心,怎么会做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事?”
“证据呢?”林和礼揉了揉眉心,“先帝在西岩山狩猎时被下蛊毒,独孤靖有很多机会可以动手,是宇文景察觉先帝行为怪异,让太医院诊治,发现先帝身上有蛊毒。从那日起,先帝的蛊虫就一直被控制。”
“你在替他辩解,因为燕阳不能有一个弑父杀君的帝王,所以真相是什么都不重要。”
“宇文景在出事后就登基为敌,锦衣卫,禁军都在他掌控之中。他弑父杀君的流言在京都也传过一阵子,百姓也编成歌谣,于他有什么影响吗?”林和礼无奈地说,“我们第一时间不能指证他,在他登基后,真相已被掩埋,若是追究,京都只会血流成河,他已诛杀一批大臣,还想死多少人?”
谢珣还想争辩,凤妤拉着他的袖子,轻轻摇头。
林和礼说得对。
宇文景登基为敌,锦衣卫和禁军重权在手,真相已不重要,只会害得许多人平白无故送命,他是名正言顺的太子,谁也奈何不了他。
林和礼说,“知许,这件事父亲不知情。”
“好,既是表哥所言,我就信你。”
这也算是解了他心中的疑团,若不然太难受了。
“不管他是否弑父杀君,可他的行事作风都丧心病狂,这样的人在表姐和阿宝身边,表兄睡得着吗?”
“那能怎么办呢?”林和礼问,“这世上只有死去的国母,没有和离的皇后。”
没有人能预知未来,当年家中为玉漱选婿时,祖父也是看中宇文景温文尔雅,君子端方,谁知道短短几年,人心易变,面目全非。
自从林玉漱嫁给宇文景,林家和宇文家就绑在一条船上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中州。
大雨倾盆,夜里气温突降,方楚宁觉得身上又潮又热,极是难受,硬着撑到子时,着实撑不住,让副将去请大夫。
“不听老人言,吃亏在眼前,真感染风寒了吧?”副将一边派人去请大夫一边说风凉话,这么冷的天在庭院内发泄精力,出了一身汗后又用洗冷水,你不染风寒谁染风寒呢?
病来如山倒!
方楚宁身体康健强壮,自幼极少生病,当年在战场上被一箭射穿肩胛骨都不曾起热过,如今生生体会到天旋地转,嗓子冒烟的痛苦。
“这是不是庸医,为什么喝了药也不退热?”
“主子,你刚喝药。”副将问,“要不要告诉二公子!”
“你敢去!”方楚宁声音因高热而变得沙哑,“我弄死你。”
副将惹不起,只好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