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。
北蛮!
北蛮若是进攻,那怎么办?
谢珏和谢珣就在宁州,做什么决定都要考虑到北蛮,始终会有大半的兵力被牵制在宁州前线,若是被逼急了。
腹背受敌,方楚宁不敢相信战况会变得多糟糕。
宇文景真是凭一己之力,拖垮燕阳国运,真是倒霉,偏偏遇上这么一个君主。
“不对!”方楚宁蹙眉,“林和礼若没有足够的筹码,也不会只身涉险去胶州,他手里定有很重要的筹码,才敢去找谢珣。”
谢珏轻笑,是,方楚宁一直都很聪明,在宁州铁骑时不显山不漏水,是因为宁州铁骑有大哥,他们都会收敛锋芒,安心当一名将军。可方楚宁从小在皇宫,氏族长大,耳渲目染,极其敏锐,又怎么瞒得住他。
“这事……尚无定论。”谢珏说。
“你会见林和礼吗?”
“不见!”谢珏斩钉截铁,“没什么可谈,该说的,知许应该和他提过了。”
方楚宁心中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。
闹这么大动静,只是逼林和礼离开十二州吗?方楚宁想到谢珏做事风格,喜欢以身犯险,从不在意自己的性命,心情更是沉重。
“你该睡了!”谢珏说,“病着就不要操心。”
“谁想操心,若不是故意瞒我,我会瞎琢磨吗?”方楚宁嗓子本就不舒服,这一气说话差点破音,“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说一两句真心话?”
“我敢说。”谢珏语意不明地问,“你敢听吗?”
“说啊,试试看,还有我不敢听的话?”
谢珏透过窗户看着屋外的暴雨,淡淡说,“我恨宇文家,任何一个人,从京都出来后,曾想过打开宁州北城门,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。”
方楚宁心口如破了一个大洞,悲哀又苦痛地想。
他也是宇文家的人!
方楚宁眼眶泛红,轻声说,“这不是你的真心话,你不会让北蛮过宁州锋线的。”
“阿宁!”谢珏隔着屏风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“我不像你那么悲天悯人,也比你想象中的更要心狠手黑。”
谢珏自嘲地想,若你真的确信,我不会让北蛮人过宁州锋线,为什么京都那一夜临走前,只和我说一句话。
不要让北蛮过宁州锋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