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农工商,谁都能欺他们一头,如此大张旗鼓就差没放鞭炮,真是嚣张了些,姑娘一向低调行事,风格一时大变,他们都心存疑虑。
“整条街的商户同心协力,官府就算要管,给我们什么罪名呢?在商言商,我们搞降价销售,只在乎利润,谁管吕国舅哪天死,他没那么重要。”凤妤淡淡说,“不必忧心,照常经营就行。宝丰钱庄那笔坏账……你去找各大钱庄的掌柜们,吕国舅都在钱庄借了钱,人死了,这钱可不能不还,若是大理寺来查账,只管把记录给他们。”
“是!”
凤家两位姑娘心性性格大不一样,凤姝做事喜欢脚踏实地,且听得进去劝诫,方向错了,果断掉头。凤妤姑娘却不同,面软心狠,做了决定极难转圜。文掌柜和十三娘又是坚定的凤妤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,所以凤妤说一不二,非常独断。
这一次做降价销售也是,明目张胆又放肆,偏偏文掌柜不知道怎么说动整条街商铺,联合搞促销。宁国公府生气,他能有什么办法,把整条街的掌柜都抓了?这是京都最热闹繁华的街道之一,能在这条街上营生的,谁没点关系?
会议三个时辰,中途休息半个时辰,结束时已是下午,几名掌柜先告辞,凤妤仅留下十三娘。
文十三娘出身青楼,原是扬州瘦马,今年二十五岁,身段妖娆,风情万种。琴棋书画,诗酒花茶,人生八雅样样精通。歌舞双绝,牡丹楼的姑娘几乎都是她调教出来的,齐王是文十三娘座上宾,且她和京中达官贵人关系都很熟,牡丹楼的姑娘卖艺不卖身,在京城花楼里独树一帜,颇得权贵才子们青睐。
文十三娘知道凤妤留她做什么,她靠近凤妤,坐在她身边,媚骨天生,轻笑说,“姑娘放心,就算仵作验尸也查探不出什么,无声无息要一人性命,奴家可太擅长了。”
“大理寺可派人去查探?”凤妤问。
“他们传唤了兰花,问了半柱香。吕国舅吵着要给兰花赎身,兰花当堂拒绝,诸多少年子弟可作证。谢珣小侯爷是兰花姑娘座上宾,大理寺不敢为难。闭楼后我们一直都在庄子上玩耍,吕国舅死后方归,大理寺查不出什么,况且兰花什么都不知道。”十三娘捏捏凤妤的脸,“我连姐姐都瞒着,谁能知道他怎么死的。”
且牡丹楼和望江酒楼一样,明面上都不是凤家产业,除了京中掌柜们,鲜少有人知晓。
“事情做得漂亮。”凤妤淘气眨眨眼。
文十三娘掩嘴笑,捧着凤妤的脸问,“他死了,姑娘开心吗?”
“开心!”凤妤也软绵地笑起来,总算出了一口恶气。皇后和太子住在深宫,又有护卫,她奈何不了他们。
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,她杀不了天,就把那些跟着他飞升的鸡犬杀干净。
文十三娘说,“我会让姑娘更开心。”
两日后,正是吕国舅头七,宁国公白发人送黑发人,心中悲愤,骑马摔断了腿,他这年龄摔一跤可不能小觑,断腿后又感染风寒,高烧不起,差点一命呜呼。皇后和太子出宫探视,众人都说宁国公府最近流年不利,皇后更是垂泪涟涟,心疼幼弟,又心疼老父,正值年关,宁国公和皇后这个年绝对过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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