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泽自然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画,他想了想说道:“城里找不到画师吗?”
“这个,城里的画师怕是画不好。”
苏泽想想也是,雕版需要的画更注重线条,和时下流行的写意画并不同。
可苏泽自己的绘画技能才Lv1,他想了想说道:“去请皮埃尔神父看看,用西洋技法画画?”
方爱竹自然知道苏泽要印的书是什么,他也认识皮埃尔神父。
请一个西洋的和尚画这种图?这合适吗?
方爱竹面露难色,不过还是答应下来。
因为下午要出门,方若兰拒绝了苏泽吃饭时的毛手毛脚,两人吃完了之后方爱竹已经备好了马车,苏泽骑着马,方若兰坐着马车,开始前往方家在城里的三家铺子。
因为大明朝有任职的流官不得在当地购置田亩的规定,所以方望海在延平府担任知府的时候,并没有购买田地。
但是后来和苏泽定下婚事后,方望海为了女儿在南平县城内购买了三家店铺。
方望海在大明官员中也算是清正廉洁的了,他的铺子也都是用市场价格购买的。
也就是这三间铺子本来就是当做方若兰陪嫁购买的,李夫人派遣了方家几个老仆来管理经营。
不过方若兰昨天查账的时候,还是看出了两家铺子的问题,所以拉着苏泽过来看铺子。
方家在城里的三家铺子都是位置极好的,第一家就是药材铺,苏泽还记得这家铺子,当时惠民药局黄提举,刚开始做酸梅汤的时候,就是从这家铺子进的材料。
店铺的掌柜的和伙计也没想到苏泽和方若兰会这么快来,苏泽和方若兰进了铺子后,方若兰就寒着脸,让健妇挂上休市的牌子,锁上了店铺的门。
看到方若兰来者不善,店铺掌柜的也慌了神。
以前方家的产业也都是方若兰在管,但是人总有侥幸心理,特别是方若兰新婚,只要暂时松懈一些,掌柜的就可以从中拿些利润。
这店铺的利润一旦拿走一些,再往后做账就很难发现。
于宗远家的铺子之所以亏空严重,就是因为于宗远不会看账,掌柜的一点一点掏空的利润。
今年的利润和去年差不多,这个月的利润和上个月的差不多,那账本就很难看出问题。
所以要作假,最难的就是这第一个月。
可没想到才做了一个月的假账,方若兰就杀了过来。
“夫人饶命!”药铺的掌柜的也知道方若兰的厉害,直接开始跪地求饶。
方若兰喊着脸,她一一向伙计指出了账本中的问题,又让人去翻了库存找到了被掌柜的贪污下来的药材,这才说道:
“你也是家里的老人了,但是做出这样的事情,以后家里对你也没了信任。”
“这是你的身契,还有五年的契期,再加上之前对不上的账目,你向家里缴十两银子,旧账就一笔勾销。”
掌柜的脸色都变了,可无论他怎么求饶,方若兰依然不松口。
掌柜的也知道自己求饶没用了,只好乖乖的接下了身契,然后收拾东西离开。
方若兰当场提拔了另外一个伙计担任临时掌柜,但是也说明如果他做不好就要换人,这家店铺一共有三个伙计,方若兰又鼓励另外两个伙计监督,这才离开了药铺。
苏泽懒得继续骑马,挤进了方若兰的马车。
一想到刚刚方若兰那副贵妇派头,苏泽又有些心神摇曳,不过苏泽还是问道:
“娘子为什么不送他见官?还将身契发给他?”
“这等小人若是送官,肯定会胡乱攀咬,到时候反倒是惹的事情。”
“他在店铺里一年薪水就有十两银子,再加上一些灰色的收入,一年足足能有二十多两,丢了这份工作才是让他最痛苦的。”
“而且我当着伙计的面揭穿了他的问题,以后在南平城内他也别想再找到掌柜的工作,这才是最大的惩罚。”
苏泽拍手叫好说道:“娘子英明!”
“我们年后要去南京,需将这些人好好敲打一下,只是贪点也就算了,若是仗着夫君或者爹的名头为祸一方,那才是真正的祸患。”
“娘子说的都对!我们快去剩下两家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