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弘谟看向沈一贯惊道:“那主司今天说自己不懂安南语,是故意诓骗安南使团的了?”
沈一贯淡淡的说道:“又怎么能说是诓骗呢,我才学习安南语不久是实话,只不过这本书我已经看完了。”
迟弘谟只觉得头皮发麻,这是何等可怕的学习能力,更关键的是沈一贯的心机如此深沉,才和安南使团见面就装作不懂安南语的样子。
沈一贯说道:“你要尽快学会安南语,以后晚上我都会陪你练习安南语。”
迟弘谟更加绝望了,有什么比上司天天来给他辅导功课更让人崩溃的事情吗?
说完了学习安南语的事情,沈一贯说道:
“今天的会谈,你看出什么来了吗?”
迟弘谟摇头,今天沈一贯和阮潢谈的都是一些没营养的话题,迟弘谟在会谈的时候都快要无聊的睡着了。
沈一贯说道:“今日会谈的时候,阮潢明明很精通汉话,为什么语速非常迟缓,而且都用的最白话的口语?”
迟弘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。
沈一贯说道:“是因为那安南副使郑松的汉话水平不高,所以阮潢为了让他能听懂,故意放慢了语速,用口语来和我交谈。”
迟弘谟连忙点头说道:“大人说的对!”
沈一贯又说道:“阮潢明明才是安南使团的正使,他堂堂正使,为什么要迁就副使?”
迟弘谟再次茫然了。
沈一贯说道:“因为郑松虽然是副使,却是后黎执政郑检的儿子。所以名义上的正使阮潢,反而要顾及郑松的感受。”
“大人说的对!”
“那你知道我明知道如此,为何还故意用文言和阮潢交谈,还故意引经据典?”
迟弘谟还是沉默。
沈一贯叹了一口气说道:“阮家虽然被郑检所篡夺,但是在安南依然拥有很强大的影响力,这也是为什么郑检杀了反叛他的妻兄,却留下阮潢这个妻弟。”
“阮潢已经忍辱负重二十年,我有预感,他就是我们东南介入安南问题的突破口。”
“大人说的对!”
迟弘谟彻底被这个年轻的上司折服了,要不然人家三十五岁就能做正四品的行人司主司,自己三十岁只能观政进士呢?
从这么一场没营养的谈话中,沈一贯竟然能够看出这么多的东西。
可是附和完沈一贯之后,迟弘谟又问道:“大人,那接下来要怎么办?”
沈一贯这么冷淡的人,也被这个下属给整不会了,他只能说道:
“当然是继续离间阮潢和郑松了,阮潢能够在安南忍二十年,那肯定不可能因为我们几句话彻底倒向我们。”
“他这样的人,只有在被逼的完全没有退路的时候,才会选择站边。”
沈一贯又说道:“郑松此人自大鲁莽,他父亲又是后黎执政,定然非常跋扈。”“今日我和阮潢故意亲近,他一定会有所戒备,今天晚上必然要来拜会我。”
果不其然,没一会儿,就有迎宾馆的吏员通报,安南使团的副使郑松求见沈一贯。
“大人,都被您说中了!接下来要怎么办?”
沈一贯无奈的看向自己的副手,他很难想象以迟弘谟的智商,到底是如何考上进士的。
不过接下来的和事情还要迟弘谟去办,沈一贯只能耐心交代道:
“你去见他。”
“啊?”
“我乃是堂堂上国的正使,怎么能见郑松这个安南的副使?你是我的副手,你去见他正好。”
“可是大人您不是说,安南使团隐隐以郑松为首吗?”
“你也知道是隐隐?你去见他,态度倨傲一些,他送的东西你收下就是。”
迟弘谟无助的看向沈一贯,沈一贯别过头去,翻开《安南话源》开始复习安南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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