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别别,王公子饶命!祥子我可就靠着您吃饭呢!”
王世贞笑了笑说道:“合着你就指着我一个人宰啊。”
王世贞性格诙谐幽默,对普通人也没有架子,经常和祥子开些玩笑。
祥子立刻说道:“您这话说的,这不是您乐善好施!出手大方吗!”
王世贞哈哈一笑说道:“你还说上成语了。”
祥子立刻嬉皮笑脸的说道:“这不是行会雇了先生,给大家读报纸吗?这几句成语是我刚学的,这不就用上了吗!”
王世贞知道最近绿包车夫成立行会的事情。
第一个成立行会的不是车夫们,而是漕运的码头工人们。
说起来这事情的“罪魁祸首”也是苏泽。
受到苏泽的新学理论影响,很多儒生都接受了新的思想,这其中最有实践能力的就是泰州学派的儒生。
颜钧,曾经拜在王艮门下学习,是王艮亲自教导过的弟子。
泰州学派受到王阳明的知行合一学说影响,特别强调实践,也和底层百姓联系紧密。
如比何心隐就曾经在家乡进行过乌托邦的社会实践,想要通过同族共治实现大同世界。
何心隐的实践失败之后,接受了新学思想,试图通过建立完备的法制来建立新的大同世界。
当然颜钧不同,他接受了新学思想之后,却并没有在东南出仕。
颜钧选择了另外一条路,他认为无论是什么政权,无论他们的执政口号喊的多好听,最后也会沦为盘剥普通百姓的利益集团。
颜钧欣赏苏泽的思想,他选择了另外一条实践的道路。
早些年颜钧就在盐城组织过漕运工人的行会,曾经组织过几次罢工活动来争取码头工人的待遇。
后来盐城被东南解放,颜钧就随着一部分漕运工人北上。
接着颜钧继续组织漕运工人组成行会,逼迫明廷提高了漕运工人的待遇。
如今颜钧已经成了明廷的通缉要犯,但是明廷通缉颜钧,却不敢取缔漕运行会,算是默许了这个组织。
在漕运工人多次取得胜利之后,各行各业也效法漕运行会,成立了自己的行会。
只是可惜大部分行会也学着组织过罢工,但是结果并不好。
漕运是明廷的运输命脉,漕运罢工京师就有人要饿肚子,前线就要缺乏补给,所以只要漕运工人的要求不过分,最后明廷也会让步妥协。
但是其他行业就不一样了,比如绿包车这种行会,你不拉车有的是人要拉车,祥子这样的手停口停,根本没办法组织罢工。
就是组织了罢工,绿包车也不是必需品,大不了坐轿子或者骑马出行就是了。
所以绿包车夫的行会,最后只能雇几个识字的落魄读书人,在闲暇的时候给车夫读读报纸。
又或者发放一些免费的凉开水,给车夫们一些休息的地方。
虽然没能提高待遇,降低车租,祥子对于这样的生活还是很满足的。
和他一起从山东老家逃难到京师的同乡已经死的差不多了,能够活下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,还能奢求什么。
王世贞到了一座华丽的宅子,一个年轻人已经站在门口,见到王世贞下车立刻上前扶着他。
“老师!”
祥子瞥了一眼相国府的牌匾,不敢过多停留,连忙拉着车离开。
王世贞看着眼前的年轻人,张居正的长子张敬修说道:
“可别被相爷听到了,我可不敢做你这个相府公子的老师。”
“父亲也说过,达者为师,老师是文章练达者,怎么不能称师?”
“老师快点进府吧,今日的文会已经准备好了,大家都等着您开讲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