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人机摄像头本就有高倍光学变焦与垂直锁定功能,只需要在行动前试投几次进行校正,就能准确捕捉到方位。
选定的投掷高度是15米。
在这高度下,以斜口钳的金属材质密度,只要风速不算太高,都能无视影响,垂直落地。
二十余分钟后,经过连续三次的论证投掷,然后校正。
周游正式出发。
无人机悬停到了大伯的车上空。
下方,大伯已经将他的手机立了起来,打开着的闪光灯照亮了引擎盖上这一小片区域,把土狗的身形轮廓照得很清晰。
元宝看见车里面的人终于与自己互动了,顿时高兴起来,在引擎盖上左右横跳。
看着这个自己既熟悉,却又无比恐怖的昔日宠物,大伯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。
他脑海中不自觉地回忆起往日的点点滴滴。
四年前,隔壁村老张家的母狗下了三个崽。
老张只打算养一条幼崽,另外两条他打算偷偷拿出去淹死。
家里刚被药死了看门狗的大伯听说了这事,连夜骑摩托赶过去,准备领养一条。
当时元宝和另外一条小奶狗都被装在箱子里,大伯把手伸进去,本来抓的是另一条,结果元宝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福至心灵,开了光,竟蹦跶起来挤开了兄弟,把脸拿到大伯手上一直蹭。
自此,一转眼就四年了。
在这四年里,元宝和大伯一家经历了很多。
有一次夜里,小侄儿晚上睡着了翻到床下,摔得够呛,是元宝发现的,然后汪汪叫着把大伯夫妇叫醒。
还有一次,半夜家里进了贼,元宝扑上去就咬,给打断了一条腿,休养小半年才康复,跑起来还有点一瘸一拐。
甚至有一次,大侄儿在带着元宝出去玩的时候掉进了水里,扑腾扑腾着离岸边越来越远。元宝噗通一声跳了下去,硬拽着衣领把大侄儿拖回到岸边。
它真的很亲,甚至是家人。
后来它又被贼投了毒,大伯硬生生抱着它一口气跑了三四里地冲到乡场上,老泪纵横着求兽医站一定要把它救回来。
当时兽医站让大伯放弃,别浪费钱,大伯捶胸顿足地说这是救了孙子命的狗,一定要救,花再多钱也无所谓。
在看到元宝吐完了白沫,十分艰难地重新站起来时,大伯这辈子都没哭得那么高兴过。
可如今……
此时周游被一根绳子缠绕在双臂腋下,刚好吊在无人机的正下方约莫0.5米处。
他双手张开,手掌死死抓着斜口钳的两个握把尾部。
周游俯身看着下面,却见土狗老是在左右晃动,根本没办法瞄准,举着钳子无从下手,焦急道:“爸,你让大伯想想办法,让狗安分一点。”
周岭生闻言,也是赶紧在电话里转告大伯。
大伯闻言,身子猛一哆嗦,然后狠狠咬牙,往前踏出一步,将手掌摸在挡风玻璃上。
“元宝……”
大伯呢喃着。
不知不觉间,两行浊泪从他眼眶滑落。
“元宝……你不要动……乖……乖乖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