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黛被禁卫军拖了下去。
远远的,还能听到她不甘且痛苦的呜咽声音。
梁文康一连喊了梁羽皇几声,梁羽皇都没搭理他,更没有回应他只言片语。
走到这一步,他早就对这个所谓的父亲,没了半分的情意。
他连和他说话的欲望都没了。
他去询问太医关于梁霓凰的情况:“她现在如何了?还有救吗?”
太医的脸色惨白,他收回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臂,有些忐忑的看向梁羽皇:“那一簪子,几乎扎到了她的咽喉,她失血实在太多,这会儿已然奄奄一息,仅仅靠着一口气在撑着。”
“微臣虽然已经帮她止了血,可她伤的太重,那簪子扎的角度,太过致命。殿下,请恕微臣医术浅薄,无法让她脱离危险。倘若她能撑到明日醒来,或许她就度过了这次危机。要是她醒不来,也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。”
梁羽皇目光复杂的看着,满身血迹躺在血泊里气息孱弱的梁霓凰。
他沉吟半晌,低声吩咐:“你们尽量救治,不管什么珍稀的药材,都给她用上。她若是能活,或许老天也同意,再给她一个机会,让她获得新生。”
“如果不能活,这也是她的命。来人,将她抬下去吧,好好照顾伺候着。”
太医连忙应了,喊了几个宫人进来,弄了个担架,将她给抬了起来。
在经过梁羽皇的时候,梁霓凰缓缓地睁开眼睛,虚弱无比的喊了声:“皇……皇兄……对……对不起。希望,你能就此原谅我过去所做的那些错事。我……我是真的知道错了,我从小生活在萧黛面前,我……我真的不知道,什么是对,什么是错。”
“她从小就教我,如果喜欢什么东西,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去获取。不管手段是卑鄙,还是磊落,只要能得到就行。她……她从没教过我,如何去爱一个人,如何对一个人好。我……心里明明是想和你靠近的,想喊你哥哥的,是她说,我们不是兄妹,不是亲人,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。”
“她不许让我和你交好,小的时候,我无意间喊了你一句皇兄,她就拿了戒尺,狠狠地打我的手心。皇兄,真的太疼了,如今想来,我还是觉得害怕。所以,从那时起,我就不敢再靠近你,再喊你皇兄了。”
记忆起小时候那些阴暗的岁月,梁霓凰只觉得窒息无比。
她眼眸一阵迷惘,她好像从未感受过,什么是爱。
她好像真的,从不知道,该如何与人相处,如何对一个人好。
她便连喜欢一个人,都是扭曲的。
梁羽皇冷硬的心肠,突然被敲开了一条缝儿。
他的心里,渐渐的有些难受。
说起来,梁霓凰以前虽然做了很多的错事,可那些事情,却是萧黛潜移默化下,牵引着她,让她去做的。
梁霓凰其实是一个,被萧黛毁了的人。
人格被摧毁,有时候是最可怕的。
因为她不懂什么是善恶,什么是对错,她以为,她只要做了那些事情,能得到萧黛的喜欢,她就很高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