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灵堂外响起。
众人纷纷看过去,明媚的阳光中,一个挺拔的年轻郎君缓步走了进来。
“十八郎见过唐夫人,”
李寿恭敬的向唐元贞行礼,而后又对李祐明一家微微欠身,“见过叔祖父、叔祖母,几位堂叔!”
相较于对唐元贞的恭敬,李寿对李祐明一家的态度很是敷衍。
李祐明原就一肚子的火儿,眼见李寿这般轻狂,气得头发胡子都要立起来了。
他没好气的对李寿道:“不敢,我们都是寻常百姓,哪里受得起安西侯的‘大礼’?”
长安虽然嫉妒李寿更受皇帝宠爱,但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。
她和李寿是人民内部矛盾,关起门来,这对表兄妹怎么打闹都成。
可一到了外面,他们便是自己人,矛头也都是指向外人的。
所以,一听李祐明挤兑李寿,长安把玩着手里的帕子,闲闲的说道:“说了这半日的话,李祭酒也就这句话是实话。李十八贵为一品侯爵,而李祭酒,啧啧,实在不好生受李十八的‘大礼’啊。”
李祐明曾经做过国子监的祭酒,但后来因为“渎职”被圣人撵回家吃自己,如今只是白丁一个。
打人不打脸,而长安这话不啻于结结实实的给了李祐明一个大嘴巴!
“……”李祐明老脸涨得通红,险些一口血喷出来。
李寿却没有斗嘴的闲心,直接说道:“我李寿是李寿,李其珏是李其珏,别说现在分了家,就算没分家,我们也没什么瓜葛。他虐待发妻、逼得妻子自尽,自当要给妻子赔罪。而我心悦唐三娘子,几年等候才求得她下嫁,待她过门后更该对她千依百顺、敬爱有加。这些,跟李家、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!”
所以,想拿李氏宗族来压人,他李寿第一个不答应。
唐元贞很满意李寿的态度,以及他的这番话。
“下嫁”?
没错,她的猫儿绝不是高攀李家,而是下嫁李寿!
“十八郎你、你吃里扒外!”什么叫跟李其珏没有瓜葛?他们可是嫡亲的堂房叔侄!
李祐明鼻子都要气歪了,几乎是跳脚喊道。
心里却有些悲哀,分了家、搬出李家大宅,他们家沦为旁支,这还没几天呢,就被个小辈欺侮。
“哎呀,李祭酒,你又说错了,”长安作为神队友,很清楚什么时候补刀,“人家李寿和我家小姑成了亲便是夫妻,夫妻一体啊。至于李其珏,不过是隔房堂叔,啧啧,谁是内、谁又是外?”
“……”这回不只是李祐明了,他的妻子、儿子们也都齐齐气红了脸。
李寿却冷冷的说道,“老祖宗有意重修宗祠,急需有人回赵郡老家主持大局,我决定向老祖宗推荐叔祖父——”
“什么?回、回赵郡老家?”李祐明一家齐齐傻眼。
重修祠堂?
哼,说得好听,分明就是将他们一家赶回老家守祖坟啊。
看着李祐堂一家大惊失色的模样,李寿勾起唇角:敢拿他与猫儿的婚事威胁猫儿娘家,活该被他报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