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事也只有当时的林修和吴明高能做出来,那会林修可以算是已经被激起心中志气,不似寻常官场中人那么龌龊,否则吴明高怎么也得被穿小鞋,哪还有后面的高升。
老教头笑了一阵后缓和下来,易书元忽然问道。
“老教头的人生可还有什么遗憾么?”
“年轻时未能娶得心上人,闯江湖办公务时,没能救下很多同僚,没能护住很多人,更没能抓住一些恶徒,不解心中之病”
老教头叹息一声。
“只是这些遗憾如今已是过往烟云,心上人安逸一生无需担心遭人报复,同僚们死得其所,对得起所佩腰牌,抚恤也算到位,只恨武功不够,未能一解忧愁.但时至今日,最后能教出玉之,也算心满意足了,龙大侠留的东西,可是非常了得啊!”
易书元神色若有所思,很多事他也是第一次听老教头说起,很多事,就算是第一次听,他也能感受到老教头情绪波动之中的那股气势。
“方才我说当初岭东大灾,有显圣真君斩龙之事,在岭东各州人人皆传,老教头信不信呢?”
老教头咧了咧嘴看向说这话的易书元。
“先生饱读诗书,应该是最不信这些所谓怪力乱神之事的吧,竟然这么问我?”
话音一顿,老教头转头看向已经被倒满的杯中酒。
“不过我倒是愿意信,也愿意相信死后有阴司地府,能断平生之功过,这样,此生我所不能擒之罪恶,纵然逃脱了人间之惩,亦逃不过死后之刑!”
说此话的时候,老教头不由紧紧握住了右拳,苍老的手臂上依然有着明显的肌肉轮廓,不显得太过枯瘦。
“老教头,你那腰牌,我能看看么?”
“有何不可呢!”
老教头直接将手伸入腰间,解下了一枚铜制的腰牌,放在桌上。
“这么多年了,老教头一直戴在腰间?”
易书元似是诧异地问着,而老教头则是笑着回答。
“纵然执捕台之机构已然取消了这么多年,但戴着,心里踏实!”
易书元伸手拿起了温温的铜制腰牌,正面写着“大庸执捕台”五个有力的字。
翻过来看背面,上面的字是:“五州刑捕——陆信”。
一块腰牌,前后两面的字,代表一段曾经伴随着风雨的历史,也是大庸动荡年代朝廷中一群有信念的公门人物,至少其中一部分是的。
老教头的那一身伤病,以及对武功的追求和对传承衣钵的渴望,也是那时候那时候所留记忆的延伸。
“元江县衙当年真是卧虎藏龙啊!”
易书元不由这么感叹一句。
老教头看看自己的腰牌也看看易书元,点头附和着。
“是啊,真是卧虎藏龙啊!”
午间,萧玉之就煮了饭,随后大家一起围着小桌子,就着易书元带来的菜吃了午饭。
师父今天能这么高兴,萧玉之也由衷露出笑容,而今天他也确实没怎么管老人喝酒的事情。
到午饭吃得差不多了,就只剩下石生和一只小貂在桌前收拾残局,小孩子正是能吃的年纪,不过这只小貂的胃口确实让萧玉之频频侧目。
而老教头或许是喝多了酒,也或许是吃饱了饭,也或许是身体状况导致,有一股困倦疲惫的感觉,靠着椅子半躺着眯起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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