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村里的贵客,元江县令和皇子项子冀当然是在最靠近说书台的位置。
晒谷场中有很多稻草堆积起来的草垛子,夜晚昏暗又人多嘈杂的环境,明显让个别侍卫略有紧张,不过相对的,皇子却十分放松,而领班侍卫同样也并不如何担忧,只是保持戒备。
仅仅是才坐下一会,皇子已经有种要流鼻涕的感觉,身边人给他披上毯子,又递过来一个手炉才好一些。
易书元的桌子就是普通的四人方桌,摆在皇子等人前方三步之外,桌上就是抚尺和折扇,此外也就是茶水了。
村里人大多没听过易书元说书,自然也不会有在一些茶楼中那种他一来,听众都纷纷安静下来的场面,此刻依然议论纷纷,不过他只是微微一笑,提起抚尺向桌面一击。
“啪~~”
玉惊一响震四方!
整个晒谷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,所有人全都看向易书元的方位,也见他“刺啦~”一下打开了折扇。
“今日我西河村父老齐聚晒谷场,又有贵客远道而来,易某在此摆开桌案献丑说书,废话不提我们现在就开始,而今天晚上我们要说的,便是一个发生在莫山以北的故事,名曰《鸣天雨》!”
易书元的声音平静而有力,清晰传到了晒谷场的每一个角落,甚至也传向整个西河村。
而在不知不觉间,天上的浅云也在此刻渐渐散开,露出那一轮明月,月光挥洒下来,也让晒谷场更加明亮了几分,好似说书人面前揭开了一层昏暗的帷幕
“话说在莫山山脉以北,便是南晏之地,南晏以鹤为国鸟,对白鹤的喜爱和尊崇更是到了夸张的地步,而这一天,天际云层之上,正有一群白鹤振翅迁徙,大地之上的南晏则有一场纷争正在上演.”
说的是外国的事情,却同样能提起人的兴趣,甚至更为专注。
易书元此刻说的,正是白鹤变化之初遇见赵氏遗孀那一段。
“凡人肉眼凡胎,不知处境危机,仅有一名道行不深的术士察觉不对,原来那沼泽之中瘴气横生孽影重重,妖魔已经渐渐汇聚过来,想要将人留在这里”
晒谷场中孩童抱紧了家长,很多人的身子也缩在一起,这一刻的冬夜的寒凉仿佛更加明显,所有人都泛起一阵鸡皮疙瘩。
“大家注意,有些不太对劲!”
易书元口中发出当初术士那惊慌的声音,这也是他前言叙述后的第一次变声。
这声音一出,村中人乃至元江县令都惊愕无比,但很快一串连续的声音变化,所有人也被故事内容吸引。
“怎么不对劲了?”
“不知道,感觉有邪性的东西过来,就是不知道是这里本来就有的,还是别人的手段!”
易书元手中折扇一收,看向前方诸多听众,以说书人低沉紧张的声音叙述。
“那术士已经察觉不对,却限于道行不知情况,其他人更是两眼一抹黑,这一刻术士也顾不了许多,保命黄符连连丢出!黄符冒火炸开一片.”
“喝~看我符法——”
“唰~”“唰~”“唰~”
黄符冒火的声音,风的呼啸,水面“哗啦啦啦”的声响,甚至还有马匹惊慌的嘶鸣声.
一时间,易书元所在的那一张桌子,仿佛演化出种种慌乱嘈杂,也让诸多听众不由身体紧绷,不论是听过易书元说书还是没听过的,都有一种强烈的震动与沉浸感。
马蹄声踩水的声音尤其乱,这一刻,嘶鸣嘹亮。
“呜噜噜噜.”
“啊——”“哎呀~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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