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这一刻,易保康父子还在笑着议论这些客人真不一般,而易阿宝心中感慨无限,却也松了一大口气。
回去的时候,易勇安赖在这里要钓鱼,易保康今天也没说他,任由他去了,留一艘小船在这,让他下午一定要回家。
其余人各自上船回家。
易阿宝刻意和易书元一条船,易书元划船的时候,他坐到船尾近处。
小船缓缓前进,船桨和小舟带起的水波在西河岸边的冰块处消融,直到这一刻,易阿宝才斟酌着开口询问。
“伯爷爷,那工老先生,就是当今圣上吧?”
划着船的易书元看了看侄孙,脸上露出笑容。
“我本以为第一天晚上伱就会来问的,没想到还挺沉得住气,人走了你才问!”
易阿宝挠了挠头。
“实话说,这不是怕犯忌讳嘛,那会不太敢问”
“哈哈哈哈.你以为陛下不知么?若无这点胸襟,他就不是他了。”
易阿宝眼睛一亮,这么说伯爷爷对圣上的评价真的很高咯?
“你小子莫不是想去当官?”
听到伯爷爷笑着这么说,易阿宝犹豫一下还是摇了摇头。
“我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得很,还是省省心算了”
这么说着,易阿宝又好奇询问一句。
“对了伯爷爷,您送给圣上的书卷上写了什么啊?”
听到易阿宝的话,易书元还是嘿嘿一笑。
“不告诉你!”
行驶在娥水的谭家大楼船上,望着西河口方向,易家人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。
风雪渐起,落下一片片白絮,船上也冷了不少。
皇帝多少还是有些怅然若失,只怕是以后再也没机会来了,有可能与易先生相见,今生便也只此这一次了!
“陛下,进船舱吧,下雪了!”
章良喜劝了一句,一边的谭元裳倒是一直盯着皇帝手中的书卷。
“陛下,易先生写的是什么,让我们也瞧瞧呗,我船上有工具,也有工匠,正好帮您装裱起来!”
“哦,那倒确实正好!”
皇帝看了看谭元裳,笑着回一句,随后同众人一起入了船舱。
舱内温暖如春,易书元所赠的纸张也在桌案上铺开,谭元裳章良喜等人围了过来,一些近处的侍卫都下意识伸长脖子来望。
那灵动非常又足见大气的书法也展现在所有人面前。
金樽清酒斗十千,玉盘珍馐直万钱。
停杯投箸不能食,拔剑四顾心茫然。
欲渡娥水冰塞川,将登太苍雪满山。
闲来垂钓碧溪上,忽复乘舟梦日边。
行路难!行路难!多歧路,今安在?
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!
行路难——承兴二十九年末,赠予大庸天子!
在末尾,则是按下一个印章,其上篆体虽古,却也不难辨认,应当是“易道子”三字。
见此书文,在场之人心中各有感慨,如章良喜和谭元裳这等亲密者,也多少能与皇帝感同身受。
也是在众人鉴赏完了书法之后,在这归京的大船上,大庸天子写下了册封储君的诏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