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清心道长,清灵道长,你们来了?”
“犁安,你这是要出门?”
清灵这么问一句,随后和师兄一样看向院中,见到喜良生和妻子带着一个少年和一个小女孩也出来了。
小伙子笑了笑道。
“我爹心心念念方寸山,我做儿子的替他去找!爹说有这个地方,那我也相信一定有,我去替爹探路!对了道长,替我算一卦这行程如何吧?”
易书元皱起眉头,藏在袖中的手已经掐一下,心头微微一跳。
算不清!
“这,不太好说啊”
“道长,您劝劝他啊,他还没有娶妻生子,出什么门啊!”
刘氏带着哭腔说着,而那小伙子则笑着回头。
“娘,娶妻生子了还怎么出门,我爹这,呃不说了.道长,我先走了!”
似乎是生怕自己走不了,喜犁安赶紧出门了,脸上带着笑容,心中怀揣着憧憬,或许也不只是为了完成爹的心愿。
见小伙子走了,易书元看向喜良生,这方寸山虽然是当年他提了一嘴,但显然喜良生从未和人提及过此事,否则易书元和师弟来此,喜良生的媳妇肯定不会有好脸色。
这一次,易书元只在喜家村过了一个夜,第二天就匆匆走了。
而自这一次开始,易书元至少半年就会带着师弟经过一次喜家村,每次来,刘氏必会哀求易书元为大儿子算一卦。
看看他是否平安,为何这一去就是三年,为何极少有信和口信,为何这一年已经断了音讯
这一天易书元再来,又是喜良生家院门口,又见一个小伙子背着行囊要出门,远远就传来声音。
“爹娘,你们放心吧,我一定把大哥找回来,说不定是方寸山太远了!”
“儿啊.你要小心,若是盘缠没了就回来”“孩子,你.”
“放心,我若是觉得寻不下去就会回来了,丫头,照顾好爹娘!”
喜良生夫妇身边的女孩重重点了点头。
“嗯!二哥,你一定要把大哥找回来!”
院中的话语声一直随着这一家人的脚步到了院外,随后看到了来此的易书元,那小伙子向着道人行了一礼,却见易书元向他微微摇头。
小伙子眉头一皱根本也不顾,直接往村口走去,路上诸多村人来规劝,也有人在鼓励
这一去,又是三年!
而这一次,易书元没再离开,选择留在县城,时不时就会去喜家村一趟。
两个儿子都没回来,刘氏很多时候会以泪洗面,喜良生也好似老了很多岁,他们的女儿为了照顾父母,虽然有许多人提亲,却始终不嫁。
倒是易书元的师弟清灵似乎对喜家女儿“动了凡心”,来喜家村比易书元更勤。
这一天清晨天才亮,易书元又和师弟一起来,后者脚步轻快地去到喜良生家,准备帮他们家干活。
“玲丫,玲丫”
清灵叫了两声,却见女孩匆匆冲出来,直接用手捂住了他的嘴。
“嘘别说话!”
清灵脸微微发红,他还从来没碰过女孩子的手呢,更何况是喜玲丫的,随后却忽然看到女孩背着包袱。
“你”
“清灵,我待不下去了,我不能见我娘天天以泪洗面,不能见我爹颓然自责,我要去把大哥二哥找回来,你帮我照顾爹娘一段时日可好.”
面对女孩近乎哀求的眼神,清灵愣住了。
“女孩子孤身出门怎么可以啊.”
“求你了,回来我嫁给你!”
“啊我,我和你一起去,让我师兄帮忙照顾就行了吧.”
清灵说着看向院外方向,易书元也正好走来,不过此刻的易书元只是微微摇头,心有所感,天魔之法也有所悟,知道就是此时了。
果然,屋中慌忙冲出来两个头发花白的人,刘氏几乎是踉跄着跑出来,一下抱住了女儿。
喜良生也冲到了院门前,夫妻两本能地要护住女儿。
“娘,爹我.”
刘氏因为常年哭泣,视力已经不清晰了。
“别走,别走,玲丫,呜呜呜,你别走啊啊——老头子,你看看你都造了什么孽啊——你要让我们的孩子全死绝吗,啊——”
刘氏眼中流出血泪,吓得女孩的清灵皆是尖叫,而她只是看向喜良生。
“你说啊,你说啊——你还要去那什么方寸山么?”
喜良生僵立在当场,心中升起无限悔恨,流着眼泪摇着头,嘴唇颤抖不成语
“不,不了.玲丫别走了.”
院门外,易书元缓缓闭上眼睛,村边河道中,大鲤鱼搅动着水花,却好似水色淡去
刹那间,一切景象好似火灼成灰烬,一切事物瞬间化为虚无
易书元睁开眼睛,眼前是洞府之中,江郎一个踉跄,略显茫然地左右顾盼,再听到哭泣声后才猛然回头。
易书元也回过头来,闭眼抽泣着的,正是章良喜!
“喔~~~噢噢哦~~~~”
鸡鸣声在远方响起,距离天亮已不足一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