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!”
楚航直接打断了皇帝的话,但这点事在他这已经不算什么,他上前一步平静地说道。
“承蒙天子不弃,楚某未经科举便出仕为官,历经三朝,不说劳苦功高勤勉不怠,也算是尽力而为朝中敬我者不少,畏为者多矣,仗我之名行结党营私牟取私利者亦是不少.”
楚航扫视朝中官员,更是开始例举一些官员所为,提点一些朝野现象,有的指名道姓,有的点到即止。
没想到这些话是从楚航自己嘴里说出来,朝堂上不论是知情还是不知情的人都有种荒诞的感觉,哪怕是皇帝自己也是如此。
但同时,心中也不免受到触动。
而楚航的话却还没有停下。
“老臣有感三代天子信任提携之恩,亦有愧于自身未能时刻为君分忧,如今年迈,更已力不从心,强撑数载实则嘿,外强中干”
这不像是官员请愿,更像是一位老臣的自述表文,言语真挚动人,令朝堂陷入安静。
“然臣虽老矣,尚有三分余劲,不能领衔百官,却能因地制宜.”
说了长长一段话,楚航最终拱手。
“还请陛下恩准!”
让一位老丞相去灾区,于情于理都是不该答应的,但此刻或许是被楚航的话语打动,或许也是正好契合皇帝自身打算的一种方式。
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。
“既如此,便拜托楚相了!”
楚航向着上方天子下拜行礼。
“谢陛下恩准!”
朝会结束,百官退下,满朝文武在离去的时候皆议论纷纷,仿佛政事的重点从赈灾转移到了楚航一个人身上。
而在御书房中,除了皇帝自己,他的一些个亲信之臣也都在这里。
“楚相也可谓是鞠躬尽瘁了徐忠敬、傅伯凤之流所行之事,本也不太可能是楚相所示.”
有人这么说,皇帝也是坐在御案后多少有些感慨。
当然,今日准备先对朝中某一派系发难的事情,似乎也就搁置了下来。
说不定这首辅之位,老相国还能坐一些年,也该坐一些年,皇帝这么思索的时候,俞子业却忽然提了一嘴。
“只不过我有一事还是有些困惑.门下省积压奏章颇多,固然是有失职之处,那楚相又是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的呢?”
周围几名官员一下看向俞子业,众人神色各异,而御案后的皇帝也是眉头一皱心中一跳!
几名同在御书房的官员中,有人深深看了俞子业一眼。
这一句话可不单单是一句疑惑,站在臣子的角度来说这么想没错,但这时候以这种方式提及,不能说是单纯为君分忧了。
——
朝会之中的事宜当然不可能随便乱传,但一些有心人想知道的还是不难的。
也就是朝会才结束没多久,暂住承天府一栋大宅之中的谭元裳就已经收到了消息,但也只是叹息了一声。
易书元和齐仲斌一个摆摊算命,一个城中游逛,自然也先后心有所感,略一掐算便已经知晓。
京城坊桥边的一处相师摊位,摊前无客的齐仲斌此刻皱眉又摇头,只是低叹一声。
“或许我不该多嘴的.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