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伯爷爷,我还以为您走了呢.”
阿宝声音不大,但那种略带紧张的语气还是明显的,易书元笑了笑。
易书元这一笑,也被不远处一些在离去的人看到,其中也有易家的下人,那些人纷纷皱眉也有人多有微词。
“这种日子还能笑得出来?”“毕竟是个说书人,作戏而已”
几個月过去,一些传言和夸张的事逐渐平息,就连易家内部的人也并非人人采信,人们会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。
这些细微言语易书元都能听到,或许阿宝也听到了一些,不过易书元也不以为意,只是回应着阿宝的话。
“易某还不至于不辞而别。”
阿宝神色带着些许愁苦,看向易书元。
“那您还是要走?要不多留一段时日,多等一段时日.”
易书元回头望向山南岗方向。
“易家的白事要办百天吧?也是为了让易翰和易琳能够赶上?”
或许赶上白事对为官的易翰而言尤其重要,毕竟孝道是大庸关键考评之一。
阿宝沉默不语,随后开口辩解一句。
“即便有书信送去,但若不亲眼所见,信中所言于常人来说多少有些荒谬,翰儿为官在不宜轻易离开,琳儿远嫁外方女流之辈来去不便.”
易书元伸手拍了拍阿宝的臂膀。
“无需紧张,伯爷爷不是问罪,只是毕竟勇安已经走了.”
易阿宝的步子停了下来,在半山的山道上,易书元走动中回头看了一眼,面色苍老的阿宝,脸上带着一些不安和失落,接触到易书元的眼神,他又回头看向山南岗。
这几天亲朋好友不论哭得多撕心裂肺,真哭也好假哭也罢,都没见阿宝怎么落泪,善感和严肃似乎是印在了脸上,或许软弱的一面只有陆君玲才能看到。
但这一刻,除了易书元外已四下无人,阿宝似乎终于是绷不住了,身子都开始颤抖,回头望向山南岗的脸上已经老泪纵横。
“嗬嗬.伯爷爷.将来您会来送我么?”
“傻孩子,你身子这么壮,一定会长命百岁的,说这些干什么?快回家吧!”
易书元这么说了一句。
易阿宝“嗯!”了一声,不太斯文地用袖子抹了抹脸,这才随着易书元快步下山去了。
阿宝这孩子,纵然已经老了,但其实还是儿时模样,刚刚那哭相尤其像。
易书元能理解阿宝,更明白他作为父亲的良苦用心。
只不过,这一世的社会自然是不如易书元上辈子便利,即便如此,他回来也已经数月,家中肯定也不会少送出书信,既然并不见那两个孩子回来,便也莫强求了。
——
阔南山下,原本的送葬队伍已经散去大半,来时整整齐齐,回去了倒是没那么多讲究,不过也有不少人在等着剩余的人下来。
易书元和易阿宝已经算是最后下山的那几人之一了,在山中转了一大圈的灰勉也满载而归,回到了易书元的肩头。
山脚下那边,远远已经能够看到披麻戴孝的一群人在那边整理车马,那主要是易府的人。
但在易书元和阿宝到山路尽头的时候,山边道路旁已经有一个人在那等候。
那人身材略显肥胖,脸上带着肃穆,正是大蟾王,见到两人过来,先一步躬身行礼。
“易先生,易夫子!”
易书元拱了拱手,阿宝则郑重回了一礼,灰勉站在前者肩头问了一句。
“蟾尚?你前阵子怎么没来啊?”
大蟾王赶忙回答。
“前阵子明知易先生心系家事,蟾某不敢前来打搅!”
易书元看向身旁的易阿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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