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色苍白的钟行温喘息一阵,颤抖的手将麻袋展开一些,果然,里面是剩下半具尸骨
纵然是当了捕头这么些年,一想到这女子临死前的遭遇,钟行温是又寒又栗!
而这麻袋原本是捆着绳索并吊着石块沉在井底的,或许因为自己潜水寻找的水流搅动而散开了口子。
薛道长说过,她是死于溺水,也就是说被沉下去的时候,章氏其实还活着
此刻的钟行温也不知道是怒意更多还是恐惧更多,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稳住颤抖的手,有些散开的尸骨全都收入这個麻袋中。
随后钟行温一手抓着麻袋,四肢撑在井壁上,一点一点如壁虎游墙向上爬行。
上方井边的蓝袍鬼也在此刻消散于虚无。
当钟行温爬出井口的时候,先将收了尸骨的麻袋扔在地上,随后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不断喘息。
“嗬嗬.嗬.嗬.”
喘息了一会,身体也恢复一些知觉后,钟行温也不敢多休息,立刻起身再度查看周围,随后提起麻袋就走。
待回到那老汉家院子的时候,拴在牲畜棚中驴子和那匹老马都开始不安的叫唤,四蹄更是不停来回踱步。
不过钟行温此刻可顾不上太多,已经有人追到了这里,不敢想自己到底有没有暴露,但肯定不容乐观。
钟行温将尸骨暂时放在屋外,自己回屋一趟。
没有继续在老汉家里睡觉,更没有留书,钟行温收拾好自己的一切行囊,换上一身干的衣裳,又留下一枚大概一两的碎银子,随后就立刻动身离开。
去牲口棚牵马的时候,那匹老马在棚中躁动不安,一路温顺到几乎通人性的马儿,甚至不愿意跟随钟行温离开。
“嘶呜,吐呜呜.”
马蹄来回在棚中踱步,钟行温拽都不太拽得动,却又不敢闹出太大动静。
钟行温哪怕再迟钝也明白这些牲口怕是也有一些特殊的感觉,在不安在躁动,皆是因为手中的尸骨。
但此刻钟行温已经取回了行囊,手中有薛道人给的东西。
更关键的是,钟行温心中也有一股正气支撑着他,他走入牲口棚内,凑近马儿轻轻抚摸他的头部。
“马儿啊马儿,伱曾是一匹战马,经历过战火见过人们手持刀枪棍棒厮杀我知你心中恐惧,但你我此行乃为正气,为人伸冤,惩治奸恶之徒,何足惧哉!”
这匹老马就像是真的通人性一样,在钟行温略带颤抖着这么说完,真就渐渐安静下来。
“嗬”
钟行温抚摸一下老马。
“好伙计,我们走!”
牵着马出了牲口棚,走之前看到棚子边有一只干麻袋,钟行温也顺手拿了过来。
钟行温吃不准追来的人会在哪里,不敢从原来入村的地方走,刻意选择一处小道,又在路上换了一个袋子装尸骨,又在外头多套一个袋子,放上道长给的符咒和法器才心下稍安。
一人一马带着装着尸骨的麻袋离开村落,才离开小沽村没多久,钟行温就开始策马狂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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