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丰上前,推了推房大庭的肩膀:“我——不走——了!”
刘同归瞳孔一凝,心头一颤。
青州左卫、青州右卫已经十余年没打过仗了,许多军士早就没了当年从军时的拼命悍勇,虽说青州左右卫平日里也操练,可毕竟家里还有几亩地要拾掇,今天训练拿刀子,明天下地干活抗锄头,等要收庄稼的时候,干脆都不用来训练了,粮食要紧。
这种日子多了,许多军士已渐渐吃不了大苦,耐不了大劳。
不过,现在军士重新背起了背包,整理好了盔甲,拿起了长枪,继续行进。抱怨之声没有了,只有沉默的行军,即便是累到吐,也没人再说什么不满的话。
天欲晚。
西厢房的影子走到了庭院中央。
萧成走到顾正臣身旁,言语了两句。
顾正臣点了点头,直至林白帆送来消息时,这才起身走出院子。
军士列阵,肃然而立。
房大庭、刘同归上前。
“青州左卫指挥同知房大庭——”
“青州右卫指挥同知刘同归——”
“奉命率兵赶至,现缴令!”
顾正臣看向军阵,问道:“来了多少人?”
房大庭抬起头,沉声道:“应来一千人,实到一千人!”
顾正臣停下脚步,指了指一旁的军阵:“这军阵,似乎有些不齐整,当真有一千人?”
房大庭转身至军阵后面,牵了一匹马过来,将马背上的尸体拉下来,直接丢到了顾正臣面前:“回定远侯话,现在,一千人齐整了!”
顾正臣脸上没有半点惧色,还饶有兴趣地看了看,微微点了点头:“人都到了,那就好。就地埋锅造饭吧,明日一早,随我去练兵。”
“是!”
房大庭、刘同归领命。
萧成跟在顾正臣身后,低声道:“死的应该是个百户,侯爷为何不问问?”
顾正臣摇了摇头:“不需要问,日行八十里,许多人未必能坚持得下来,有些人甚至可能会带头拖后腿,这种人若是不杀,军心必然涣散,无法坚持到这里。”
萧成问:“那接下来去哪里练兵?”
顾正臣呵呵一笑:“不急,先安排人明日一早去一趟益都,再调两千军士过来,明日黄昏前必须赶到,就说我要练兵。”
“啊?”
萧成傻眼。
这刚刚调来一千兵,明日又要调两千?
你这到底是在干嘛?
顾正臣背负双手,哼着小调。
干嘛。
自然是要练兵!
想想唐赛儿造反时,青州益都作为山东第一雄城,结果呢,被人攻克了,青州卫指挥使高凤被人弄死了,就连安远侯柳升和都指挥使刘忠亲自带兵作战,柳升吃败,刘忠也被射死了。
其中除了唐赛儿有本事之外,那就是另一个现实:
山东兵没战力。
而没战力的根子,不在于永乐朝,而在洪武朝,或者说,这是内地卫所的通病。
顾正臣打算趁诸事未了,练练青州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