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叶红望着宋澈,她的眼神其实也不一般。
宋澈说道:“那又如何?我只是个赘婿,难不成还能三妻四妾?”
宁叶红说道:“你这么有才,大可自立门户。”
自立门户?除非丈母娘老蚌生珠,给沈家添个儿子。
“我却觉得,当姑爷,比当老爷更自在。”
若是自立门户,当了一家之主,生一窝儿女,年轻时还可融洽,老来如周家那般争夺财产,搞得手足相残,乌烟瘴气,怕是死了也不能瞑目。
下午,宋澈与宁叶红借着游玩之意,对慈音寺进行了盘点。
空海和尚身为监寺,是除方丈外寺院的二把手,居住地为慈音寺后院的“德法楼”。
宋澈本想去找找空海和尚的文献字迹,可惜后院乃佛门重地,香客不得轻易入内。
白日里进不去,只能晚上夜探,这可是宁叶红的拿手好戏。
“你瞧,这锦鲤多漂亮。”
宁叶红也暂且放下任务,放心大胆地游玩起来。
慈音寺坐拥灵隐山头,山水楼阁,风景秀丽,又逢六月天,荷花月季开得正浓,不少才子佳人结伴来赏,可谓是其乐融融。
宋澈便安静地跟在宁叶红身后,这个女人反差实在有些大,俏皮起来比沈文君还天真,可杀人时却眼睛也不眨一下。心里时而蔷薇,时而猛虎,叫人捉摸不透。
瞧她的年龄,多不过二十出头。
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,换做是现代,兴许还在大学里享受青春时光,而她却已刀口舔血,游刃江湖。
傍晚,寺院为留宿的香客准备了斋饭。
吃了斋饭后,便依次安排住宿,普通香客在东厢,男女分开,有钱香客在西厢,有独立的院落。
为了方便今夜行动,宋澈在西厢租了个小院。
入夜后的慈音寺,有别样的喧嚣,汹涌的潮水声此起彼伏,山风刮得呜鸣作响。
杭州钱塘湾,每逢初一十五,便是潮汐最盛大之时,看今夜星月隐匿,乌云滋生,这两日必定会有一场大暴雨来附和这钱塘江潮。
山上不乏寒凉,宋澈与宁叶红洗去一日疲劳,便双双入了客房。
客房内十分简单,只有一张床,两个蒲团。二人是假扮夫妻,自然不能同床共枕,宋澈便将两个蒲团连在了一起,准备在地上将就一夜。
“要不,你来睡床,我乃习武之人,不挑地方。”宁叶红嘴上虽这么招呼,可坐在床上的屁股,却丝毫没能挪动一分。
宋澈欠了欠了身子,枕着脑袋说道:“算了吧,睡榻,打地铺这种事,我早已习以为常。”
宁叶红袖子轻轻一挥,隔空便将烛火熄灭,倒头拉过被褥卧床,沉默了许久,突然问道:“宋澈,你可觉得这慈音寺有古怪?”
宋澈说道:“慈音寺没古怪,里面的和尚却很古怪。”
“哦?何以见得?”
“他们眼中的淫光,以及嘴角没能擦干净的油花儿,僧袍上滴落的油渍,身上隐隐约约的酒气——当然,这些细节只能证明他们六根不净,是俗人,不一定是坏人,”
宋澈顿了顿,又道:“六根不净是俗人,心术不正是坏人。俗人必生邪念,坏人必行恶事,这群和尚是俗是坏,今夜可见真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