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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府挂满白绫,全家披麻戴孝。
老太君的遗体停放在鸿恩阁,所有儿孙皆齐聚于堂内。
丈母娘连孝服都未来得及穿,下了马车便直奔阁楼,见到棺木里躺着的老太君,“哇”一声便哭了出来,“娘啊!女儿不孝,未能见上您最后一面!”
沈文君也跪在棺木前抹泪哭泣,宋澈则在一旁默默地烧着纸钱。
“四妹,你节哀顺变……”几位长兄嫂嫂相继上前安慰。
“大嫂,二哥,娘她去时,可有什么遗言交代?”周玉梅抹泪问道。
老太君是被活活气死的,莫说是遗言了,肯定有很多怨言。
“这……”满堂子孙支吾了半天,还是大舅妈郑秀娥先站了出来,抹着眼泪道:“娘说了,叫我们这些后人,和和睦睦,莫要再手足相残……可是,如今周家名誉扫地,生意哪里还做得下去?”
“是啊,如今周家商行,只要一开张,便有人来泼脏水谩骂,咱周家百年家业,怕是要倒了啊。”二舅周贵说话时的眼神却是瞥向宋澈的。
一家子人都在哭,可又有几滴眼泪是有感而落呢?
他们哭的不是老母被气死,而是周家要倒了,锦衣玉食的生活到头了。
“四妹。五妹她远在京州,饱受战乱之苦,不能为家里分担,如今也只有你们沈家能帮助周家渡过此难关了,看在兄妹一场的份儿上,你帮帮忙吧?”周贵憋了许久的心里话,总算是吐露了出来。
“啊?这……”周玉梅望着女儿与女婿,“我沈家财在苏州,家业与娘家比起来,那是小巫与大巫,又如何能帮得了你们?”
“这不是还有宋贤侄嘛。”几位长辈的目光,齐刷刷聚在了宋澈身上。
郑秀娥说道:“宋贤侄乃是商道奇才,仅用半个月便叫门庭冷清的商铺全城皆知。”
周贵接话继续说:“对对对,还在明珠大会上拔得头筹呢!”
周世杰扪着胸口干咳了两声,“若不是妹夫为周家除害,我这条命怕是也没了,妹夫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!”
宋澈心中有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,记得刚来周家时,这帮人可没有什么好态度。
“诸位哥哥嫂嫂,姐姐姐夫,舅舅舅妈,家业倾颓衰败,是长年累月所致,我也无能为力啊,”宋澈摆手说道:“帮不了,帮不了……”
“帮得了,帮得了!”郑秀娥凑上来笑道: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我的好侄婿呀,舅妈平生嘴皮子是不饶人,更少有开口求人,你念在都是周家人的份儿上,帮帮咱们吧?”
“是啊,侄婿,老太君临终前,将掌印托付给了小妹,”周贵瞥了一眼周雅昭,又道:“我深知侄婿与小妹关系匪浅,你就算不帮我们,也该想办法帮帮她不是?”
所以说宋澈打心里不愿跨入周家的门,特别是眼前这俩长辈,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虚伪。
老子偏不。
“小侄,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