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君!”沈文君刚跨出门槛儿,便被衙役用棍帮逼了回去。
“夫人不必为我担心,不日我便会回来。”宋澈大袖一甩,领着衙役往苏州府走去。
宋澈并未被带到公堂,而是直接押入了地牢。
地牢中,贺秋负手立于一间牢房前,看样子已等候多时。
宋澈入牢房,狱卒与衙役纷纷退去。
“宋姑爷,可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吃牢饭?”贺秋轻声问道。
宋澈笑道:“我是个勇于尝试之人,干饭,稀饭,软饭,今日换换口味,吃口牢饭也未尝不可。”
贺秋声音渐冷,“你可知自己犯了重罪?”
宋澈淡然道:“贺大人是一州之长,说我犯了死罪我都信。”
“棍帮聚众造反,你资助棍帮亦是帮凶,这可不是普通的死罪,而是要满门抄斩,夷灭三族的。”
贺秋嗓音压得很低,大有威胁之意。
宋澈还是那份淡然:“贺大人,凡事要讲究证据,我不过是去城外施粥,救济流民而已,何来资助叛逆一说?”
贺秋冷声道:“无风不起浪,本官若无证实,岂能抓你进监牢。”
宋澈大步走进牢房,并自己带上了牢门,“既然如此,那便请贺大人即刻发令,让举报之人与我公堂对质,孰真孰假,一审便知。”
“你以为我不敢么?”贺秋瞪眼。
宋澈冷笑:“你当然敢,我也敢,只怕那刻意污蔑我的小人不敢,公堂之上是贺大人,公堂之下是老百姓,几百眼睛盯着,几百对耳朵听着,我问心无愧,旁观者清。”
贺秋凑近牢房,与宋澈面对面,“你还私招流民帮工,发国难财!”
宋澈却道:“我招流民不假,却是光明正大,且每人都立了字据契约,按时缴纳人丁赋税,我在香茗山购买土地开荒,有前任知州公章,契书上写得很清楚,苏州府还另要拨款三成资助开垦,若这也是发国难财,那苏州府是不是也该同罪?”
贺秋瞪眼怒视。
宋澈以眼还眼。
二人对峙片刻,贺秋冷冷一笑:“宋姑爷果然名不虚传,只可惜再聪明也是个商人。”
宋澈回应道:“很快你便会知道,我不止是个商人。”
贺秋轻哼,离了牢房。
不久后,许晓走了进来,叹道:“他原先抓你来,不过是搓一搓你的锐气,你却与他卯上了,商不与官斗,他若以借口将你关个十天半个月,看你如何能受得了。”
贺秋明显是在偏袒陈氏,打压云水坊的生意,与小人服软,长其志气,只会一直被欺负下去。
宋澈淡然道:“劳烦许都头,帮我取一副墨宝来,我要写一份信。”
许晓很快便取来。
宋澈很快便写下一封信,转递许晓:“再劳烦都头,加急送去杭州的临安府,要柳大人亲启。”
许晓难掩惊讶,片刻后又觉得理所当然,接过信封,抱拳离去。
临安府乃两浙路首府,柳伯庸为知州兼经略安抚使,乃贺秋顶头上司,有这层关系在,想多吃几顿牢饭都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