帮众放下棍棒,齐齐跪地磕头:
“多谢宋姑爷!”
“多谢贺大人!”
贺秋虽傲,眼中少有欣慰,瞥了一眼宋澈,不屑中有含有些许敬佩,袖子一甩,钻入车内。
“诸位老乡,少时我沈家会在北城门外施粥,冯将军他们也会在城门口设点,若觉得自己有把子力气,能挥得动刀枪的,先将肚子吃饱了,再去考核报名!”
宋澈交代完毕,也钻进了马车,离开这一路上,都有流民哭着相送,高喊着“宋姑爷好人呐。”
宋澈心里虽是美滋滋,眼睛却似进了沙子。做好事,不仅能感动别人,也能感动自己。
流民每夸一声宋澈,贺秋脸色便难看一分,他很年轻,嫉妒从不表于心。
“那八万赈灾银两,苏州府最多拿出一万,剩下七万是你的事。”贺秋冷声道。
宋澈笑道:“若是上任知州周大人,别说是七万,便是十七万,也能轻而易举拿出——可他偏偏不愿意拿,还将这个烂摊子留给了你。”
贺秋轻哼:“可惜他已告老辞官,否则我定要参他一本!”
贺秋这人,很轴。时而君子,时而小人,让人捉摸不透。对于这类人,捧着不是,贬也不是,恰恰最难相处。
但至少不是个贪官,这是宋澈目前从他身上看到的唯一优点。
“说起如何筹集这赈灾银两,我还要请贺大人以苏州府的名义帮个忙。”
“如何?”
“举办一场,慈善拍卖会!”
……
苏州人,很有钱。
每人随手捐赠一笔,八万灾银轻而易举。
捐钱容易,如何捐得多,捐得有价值,捐得名正言顺,这才是最难的一点。
慈善拍卖会便是最好用的伎俩。
富贵人家都有些古玩器皿,拿出来拍卖,通常都要高于市场售价,再从拍价中取个三成,用作赈灾捐款。如此一来,卖家得了银两,买家得了拍品,两家还都得了行善积德的美誉,何乐而不为?
“哎,听说本次拍卖会啊,白玉楼的刘老板要出一幅张九旭的‘百士夜宴图’,咱爹心心念念此图许久了,再多钱也必须将他拿下。”
沈文君荡着秋千,信誓旦旦,可转而又露了愁容,叹道:“别家拿出来的,不是名家真迹,便是美玉古玩。我找遍了整个沈府,寥寥几件宝物,爹又抱着不肯撒手,若是拍卖的东西太次,难免会失咱苏州豪商的身份,”
她瞥向藤椅上摆烂躺尸的宋澈:“夫君,你说我们该取何物去拍卖啊?”
宋澈淡淡道:“慈善拍卖,不过是给城中这些有钱人刮油罢了,咱明知其理,又何去下血本儿?随便搞几套私房拿去应付一下得了。”
沈文君说道:“私房……此轻浮之物,怎能上拍卖会呢?”
宋澈昂起头,坏坏一笑:“你若是能找来‘皇后娘娘的原味私房’,准儿能拍出惊天高价?”
沈文君反应了片刻,才想明白其原因,她红着脸,扯下一串葡萄,娇呵着砸向宋澈:“你还敢再没正经些么?”
宋澈抓过葡萄,笑着咬了一口,“我昨日便书信去杭州,叫人送来一颗大明宝珠,虽不是什么无价之宝,却也足以让咱沈家不丢面子。”
“我好生蛮期待那拍卖会呢。”
“为何?”
“可以见识到奇珍异宝呗,还有咱们这些生意人,天生便喜欢与人竞价,一价更比一价高,好似银子做的浪潮,哗啦啦地响个不停,想想都觉得好玩儿。”
“是啊,拍卖会上总会有几个收不住手冤大头,也不知会是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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