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来大夏也不会是例外。
他下意识地想逃出县城,但县城已经被禁卫军封锁,根本没有人能够冲出县城大门。
一开始还有人强闯,但都被城门的守卫拿下了。
不过令人意外的是,对于擅闯城门的百姓,官兵只是将其控制住,押送到临时营地排查疫气,并没有像传闻的那样直接格杀。
而且那些官兵的态度好得出奇。
除了对强闯之人呵斥以外,对其他人更多的是劝导、解释,鲜少驱逐,对平头百姓耐心得简直不像是一个大头兵,
和传说中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动刀兵的丘八好了不知道多少倍。
有种被当人看的感觉。
最不可思议的,是官府对待染病百姓的态度。
他们不仅没有披坚执锐诛杀病患,也没有厉声将其驱赶到一个角落让其自生自灭,而是不惧血疫的致命威胁,主动上前把病患带到临时营地。
要知道,如今的兴平县已经草木皆兵,甚至病患的至亲之人都不敢接近,那些将士却毫不犹豫地把人背走。
街道上,时不时就能看到运送各种物资的车辆进城。
或许正是官府看得见的种种作为,刘大并没有耍小心思,而是乖乖听从官府的诏令,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都不去。
或许是刘大这辈子的运气都用来娶婆娘了,兴平县遇袭后的第三天,一觉醒来,他就感觉身体出现明显不适,胸口犹如被压了一块巨石一般,沉重无比,呼吸困难,手脚无力。
呼出来的空气灼热无比,体内就好像有个熔炉在不断燃烧他的精血一般。
虽然没有经历过血疫,但如此剧烈的症状,他大概猜到,自己很可能是中招了。
稍微思索了一下后,他还是让婆娘去通报官府。
官府的效率出奇的快,婆娘出去没一会功夫,他们全家就被一队军士带到了临时营地。
再然后,不过一天的功夫,他的症状就变得更加严重,体内的熔炉就好像马上要炸了一般,让他清晰无比地感觉到了极其浓郁的死亡威胁。
听着小窗外响起的刺耳鸣笛,以及隔壁几个病友同时发出的哀嚎声和恳求声,刘大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
他知道,自己这辈子,基本上是完了。
在临时营地待了一天,他知道,只要外面有刺耳的声响,就证明里面的人已经彻底染上了血疫,然后就会有军爷过来把人带到血疫病患的处置点。
他没去过那里,但却能猜到,那里大抵就是让染上血疫之人自生自灭的地方。
去了那里,基本上就没可能活着出来了。
而且死的时候,肯定连收尸的人都没有。
面对如此凄惨的结果,谁不害怕呢?
但是害怕又有何用?官府就算再仁慈,也不可能同意放人回家,因为这等同于放任血疫肆虐。
哪怕把染病之人全部杀了,都比放任自流强。
说实话,官府现在真动手的话,刘大倒是没什么怨恨,毕竟官府看起来是能做的都做了,至少没有一开始就放弃所有人。
当然,对于处置点,刘大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,但他却没有开口提出任何请求。
而是默默地接受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。
愣神间,隔壁的声响突然停了下来。
刘大很快回过神来,与此同时,小窗外逐渐响起一阵脚步声,由远及近。
“刘大,已经可以确定你染上血疫了。”
是负责守卫这个帐篷的军士的声音。
刘大张了张嘴,沙哑无比地道:“军爷.小的小的知道了,小的这就出来。”
说着,他便挣扎着起身,动作很是无力地朝外面走去。
来到外面,他很快便看到有六个和自己一样的染病百姓正排成一排站在那里。
令他颇为惊讶的是,除了他们和几名将士以外,还有三个一看就知道身份不简单的贵人,正负着手打量着他们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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